「琅琊……他答应过我…他不会走的……」
挥手招来几名士兵让他们协助她把宇文琛扶上马匹,她的父亲愣愣望着她的背影,捺不住勃然大怒。「蠢丫头!??晓得??在做什么吗!」
被粗鲁扯过去的细腕不知是打哪儿来的劲道奋力甩了开,她大吼着,疯狂得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毫无印象了。
都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他呢?是放过他也是放过她自己吧?湿漉漉的脸颊老是擦不干,心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呢?是不是因为知道即将要失去了所以才觉得痛?她痛得跪了下来,痛得嗓子都发不出声音来了。
她不要、她说什么都不要以这种方式结束……人生为什么一定要留下遗憾呢?明明是唾手可及的幸福,为何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珍惜它呢?
「师父……」马背上的少年无意识发出呓语,一字一句血淋淋地刺进叔孙朔月再也禁不起任何摧折的心窝。
当泪水流尽之后,叔孙朔月发现她的眼眶干得连眨眼都失去了知觉,回想起相识以来的那段日子,难不成那只是一场美梦吗?
所谓的爱情教人迷了眼疯了心,所谓的现实却硬把疮疤揭开了任人践踏。
就在距离琅琊尚有一个时辰的路途上,不明乱军忽然破林涌入,叔孙朔月勒住马头浑身竖起了戒备,她没忘她身上还穿著叔孙军的兵袍,在这紧要关头,她已是草木皆兵。
「来者何人?」
听对方叫喝,叔孙朔月柳眉怒扬道:「无礼之徒先报上名来!」
以为是气势压倒了对方,几经顾盼,几支散军从四方纷纷冒了出来。叔孙朔月横刀细目一瞧,只见为首者摘下头盔肩上扛着战戟朝自己走了过来。
几不可闻的笑声强行掩饰了几丝行军的疲态,微微吹亮的火折子,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庞毫无预警落入了眼帘。「,就说鏖战之际怎会莫名其妙迸出了个女娃儿来呢?」
「维叶?维叶怎会是你?」叔孙朔月喜出望外跳下马匹想也不想便扑进了司城维叶怀里。面对这飞来艳福,对方一时倒也忘记响应,一双手僵在半空是欲抱不抱的左右为难。
「好了好了,我是不介意多享受一会儿,可是现场这么多只眼睛在看,??还打算继续下去吗?」
经他一说,叔孙朔月这才难为情地推开他。吸了吸鼻子,却发现对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你看什么?」
「怎么了?眼睛肿成这样?还有??这身血迹是怎么一回事?那马背上的人又是谁--」
急急跟上司城维叶探视的脚步,叔孙朔月好不容易才压抑下来的情绪在见到他的当口顿时又宛如山洪倾泻。「维叶,阿琛哥哥他伤得很重……你救救他……」
「阿琛?」司城维叶闻言脸色时大变,立刻把人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小心检视着胸前仅经过简易包扎的伤口,他不禁失声惊呼。从关外一路颠簸还能撑回这里,光靠意志力也够惊人了。
唤了几声见他不醒,脱口而出的话语竟下意识多了几分火气。「明知他伤重??还带着他到处瞎闯!是想要他的命吗!」
无端遭受苛责的朔月委屈得连眼眶都红了。「不、不是这样的……阿琛哥哥说他想见的人在城内,他说什么都要见他一面……维叶,你能带我们进去吗?」
为避免再触动伤口,司城维叶索性让好友枕在膝上。沉默了半晌,向来乐观的少年却发出了一声罕见的叹息。「琅琊…现在是任谁都进不去了……」
「怎么会?」叔孙朔月顺着那道颓然的视线望去,只见火烧的天空照亮了整片黑夜,灼热的温度让冰雪在脸上悄悄化去,默默蜿蜒成一条透明的河流。
秋 ※ 之 ※ 屋
紧闭的门户是对安南集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