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有人在耳边提点你,不过此行成败端看段春雨的意向,若他仍效忠于琅琊,你便同他合力歼灭反贼,若其心已异,你只好先下手为强杀了他。」
一想到要面对不下于狐狸狡诈的段春雨,司城维叶不禁倍感头疼。听他唉声叹气,楚曦笑着拍上那副略显颓然的肩膀道:「放轻松点儿,此战有雷侯同行犯不着如此忧心,雷侯深谋远虑征战经验丰富,相信沙场上定能助你一臂之力。说到这儿,我还有个提议不晓得你可有兴趣一听?」
「呃、请楚师父明示。」
「你不妨将十万大军一分为三,保留最精锐的一部份让他们在陇云川待命。陇云川位于琅琊与安南集的中心交界,如逢情况生变,届时不论是赶回琅琊救援抑或征讨前线都能及时发挥战力,你认为呢?」
「咦?楚师父的意思是琅琊城内尚会出现变量?」
相对于司城维叶的错愕,楚曦仅是淡淡答道:「只是凡事勿尽,尚且替自己留下一步余地以求因应天理命数之变。」
「楚师父的话太深奥了,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楚曦闻言浅浅弯起唇角。「不急,这道理你往后自然就明白了。时候不早了还是赶紧回去吧?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先预祝你凯旋得胜--」
「楚师父--」见楚曦转身欲离,司城维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开口唤住了他。他怔怔望着那张熟识却又多了几分疏离的容颜,表情是罕见的惆怅。
「待战事结束之后,一切当真就能平静下来吗?你、阿琛、我还有朔月……我们四个人还能回去从前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吗?」
「维叶,你是不是--」楚曦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却见少年那张总是灿烂的笑脸隐约掠过了一抹苦涩。
「楚师父,朔月离开王宫了,我听说她似乎想陪她父亲回去关外一阵子顺道散散心,你晓得是什么缘故吗?」
未等他答上话,司城维叶兀自说了下去。「你跟阿琛之间……告诉我,在阿琛大婚的那一天晚上,我究竟撞见了什么秘密?」
「没什么,只是琛儿喝醉了。」楚曦佯做镇定背过身去,但司城维叶显然穷追不舍。
「喝醉了便可以对自己的师父上下其手吗?这真是我听过最荒谬的借口!」
「维叶,能否请你不要再过问下去了?」
「不要再过问下去了?那朔月该怎么办?她始终都被蒙在鼓里,她是何其无辜?楚师父,你当真对阿琛有情吗?」揽入楚曦蓦地僵硬的背影,司城维叶当下了然于心了。
置之一笑的,是对命运恶意作弄的无奈,满怀的苦涩更是痛恨自己无法给予那可怜人儿丝毫帮助的愧疚。「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在他走错的时候及时拉他一把?你可是他的师父啊!你怎能任由他一错再错?」
忿忿挥开扣住肩头的手,第一次,楚曦在司城维叶面前失控了。「你未免太高估我的能耐了,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可是他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权力!你怎么就不去求他放过我呢!」
「楚师父?」像是被楚曦意外激动的反应吓到似的,司城维叶看着他心里竟一阵七零八落。或许事情并非如他所理解那般,或许从头到尾都是阿琛一个人在自作多情,只是、只是总得有个人出面来收拾这场荒唐的闹剧啊!要不然就算今后天下太平又如何?没有人会因此而得到快乐的--
迎上司城维叶满是错愕的表情,楚曦顿时住了嘴,避开那双欲言又止的视线,只因失去冷静伪装的他早已不知该如何自处了。「对不住维叶,我一时失言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扶着树,楚曦抚着额头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痛苦,司城维叶见状于心不忍,连忙走过去搀住他。「没事吧?你的脸色很苍白……」
「歇一会儿就好了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