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低头看向笼屉里,白花花的挽花儿包子看着颇为可口。
这番邦的吃食都是捏的这般花里胡哨的,看着就好吃,明柔果真没有骗她,番邦确实新奇好玩。
她尚在南边住着时,每日除了跟阿爹阿娘出去看看山水,吃吃喝喝,便再没有别的活动。
日复一日,索然无味。
前几日姜黛意被明柔带着来了番邦,才感觉到有趣了些。
方才明柔看到了一家做青提酥的店,进去买了,她在这里等明柔。
“姑娘,肉包子三文钱一个,素包子两文钱一个,姑娘要几个呀?”
“我这包子……”
摊贩正欲对姜黛意再说什么,便听得侧后方传来一道极为温和润雅的男子声音——
“老板,照旧的数儿,银钱稍后有人送来。”
草药的浅香随着那人话落渐渐在空气中弥漫起来,应当是每日喝药,身上才会有这般浓郁的药味。
姜黛意感觉到侧后方的陌生气息,往一旁让了让。
很令人舒心的气息,药味都压不住的松雪气。
他倒是不与姜黛意客气,顺势步上立于摊前。
男子一身镶着水蓝云纹的白袍,素雅淡然,俊雅的脸上是病态的苍白,这是久病后的症状。
见姜黛意主动给他让了道儿,他回眸和善颔首以致谢意。
“多谢。”
温隽眉眼极为好看夺目。
摊贩见着来人笑弯了嘴,殷勤起来。
“云公子,这天儿还没大亮咧,您怎的亲自来了,我照旧打发我婆子送去贵府便是,银钱待明日送去时一道儿取,不敢劳烦公子再派人来跑一趟。”
云钦温润点头,笑得好看。
“既如此有劳了。今日外出有事起得早了些,顺道儿便过来了。”
摊贩陪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公子太客气了。”
一阵春风拂过,晃动了姜黛意玉佩上的小铃铛。
摊贩这才重新想起被他晾到一旁的小姑娘,忙一拍头致歉。
“呀姑娘莫怪,一时忙糊涂了,您要几个包子呀?”
摊贩嗓门大,足以引起旁人侧目。
姜黛意忽觉着旁边之人的视线落于自己身上,寻源望去,身侧的人正若有所思地瞧着自己身上的一处。
讳莫如深。
不知晓在想什么。
姜黛意莫名警惕起来,这人看着隽和,却随意一眼便叫她莫名心悸,着实不适。
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叫嚣。
太奇怪了。
她干脆一溜烟迈开碎步离了那处,迷楼灰的裙摆随着叮叮铃铃的响声飘浮渐远。
摊贩挠挠头,怪道:“这小姑娘看着不像番城人,以前从未曾在番城中见过,那玉佩上与金玉铃铛的配饰色泽不凡,看着就价值不菲,也不知是哪里的闺阁小姐偷溜出来玩儿。”
云钦听着那清清脆脆的铃铛声,目送着姜黛意跑远,半晌才收回视线。
随即神色淡雅自如,仿若方才眼底一瞬之深沉是错觉一般。
三月的风吹起来,还是有些寒凉之意。
碧波荡漾的湖边桃花开的正好,一簇簇的在枝头灼灼盛开,偶有几朵坠落于枝下。
明柔买来青提酥,边吃边说:“你方才去哪儿了,要不是我正好从店门口出来叫住你,一会儿该找不到你了。”
姜黛意走在明柔旁边,百无聊赖地踢着青砖路上的石子。
“没去哪儿。”
只是遇见个奇怪的人。
行至一处时看到几片翠绿青苔附着在阴湿的青石砖一角,月白绣鞋踩上,裙摆拂动间露出白皙的脚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