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两尺宽的缝。
他草草瞟了一眼,裂缝里黑漆漆的好似怪物的深渊巨口,深不见底,阴森可怖。
是辛眠借他的力往前猛冲,看也没看他,径直拉着谈盈往不远处的宽阔空地逃去。
待谈盈安稳下来,辛眠才看向许云漪的方向。
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闻江趁他们不注意将母子俩带离原地,无名指在碰到他们身上的蛟索时被划出相当深的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是闻峰主!”
谈盈紧张地攥住辛眠的衣袖,怕她又一个闪身就冲上去跟人拼命。
闻江可不是周雪微,绝不会被她轻易算计,就算是她们的师尊,甚至是掌门周衍,想要将他击杀也得周旋上一时半刻。
刚刚那一阵地动便是他隐匿身形在各处用符箓设局,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绝对不能硬拼。
若是还能将许云漪母子俩擒在手中,或许能够威胁闻江一二,但辛眠为了救她才疏忽了对许云漪的看守……
想到这,谈盈心中愧极。
她将辛眠的衣袖拽得更紧些,“眠眠,闻峰主的修为深不可测,千万不要冲动……”
“我很冷静。”辛眠道。
闻江费这么大周章搞出大范围的地动,无外乎就是怕她当真砍了两人的头,为了从她剑下救走许云漪和闻瀚而提前现身。
如此说来,这闻江对许云漪倒是情深。
地动逐渐停歇,隔着半空徐徐飘荡的朦胧烟尘,她定定地望着那边的一家三口。
许云漪与闻瀚被蛟索绑缚,动弹不得。
明明自己身上更是被蛟索勒得伤痕遍布,许云漪还是在看见闻江手上鲜血的瞬间红了眼眶,颤抖着声音问他:“怎么提前出来了?是不是很疼?”
闻江抬手捧住她的脸,大拇指指腹轻轻蹭了蹭,满眼心疼:“不疼,一点都不疼,你受苦了。”
许云漪的眼泪滑落,留下两道晶莹的湿痕。
闻瀚稚声稚气地喊他:“爹爹!”
“诶。”
闻江弯下腰,动作很轻地捏闻瀚的脸蛋。
闻瀚还不太清楚怎么回事,向闻江抱怨道:“爹爹,我的脚好麻,阿娘不让我动,可是我的糖葫芦还没有吃完呢……”
闻江眼中尽是和煦春风,“瀚儿乖,听阿娘的不动,喜欢吃冰糖葫芦的话,待会儿爹爹再给你买。”
“真的?那我要两根!”
闻瀚险些蹦起来,被许云漪死死按住。
“好。”
说罢,闻江唇角的弧度渐渐拉直,眼神也冷下来,站起身时阴鸷狠厉的目光直直扼住了辛眠的咽喉。
那目光如有实质,辛眠竟觉得呼吸一窒。
身旁的周雪芥横跨一步挡住了她,脸上的阴翳丝毫不比闻江少,语气也是少有的严峻。
“闻江,你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意图杀了我的未婚妻,是嫌自己命长么?还是说打算做完这件事便从朝天阙滚蛋,连你沧浪峰的一众弟子都不管了吗?”
垂落身侧的手掐紧,关节一动一响。
方才那一幕的惊险还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就差一点,那盏花灯差一点就砸中了许云漪的后背,泛着寒光的刀尖也差一点就刺穿了辛眠的眉心。
要不是卫栖山擒了闻瀚,要不是……
周雪芥不敢往后想。
他觉得自己在那个瞬间真真切切地被悬在了万丈高崖边缘,险些掉下去摔成齑粉。
劫后余生,怒火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婚期就在眼前,他期待了那么久,朝思夜想,苦苦等待,每日睁眼就是捏着手指盘算还有几日,生怕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