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后怕,恨不得直接架着岑友望飞过去。
岑友望却是依旧不慌不忙,面不改色地小口抿着茶水。
“家主!!”
执事心下万分焦灼,“诶呦喂——您快先别喝那茶了!咱们岑家要摊上大事了!若是当真让那丫头死在这,周衍还不得把咱们瞿州城给掀了?!”
眼见岑友望还是那副德行,他也顾不得礼数与规矩,两三步跨到岑友望身侧,拉起他的胳膊就要带他冲出门。
岑友望被硬生生架起来,脚步踉跄,歪歪扭扭间将手里的茶盏抛给那名傻眼的仙侍。
“给我放回去,仔细着点,别摔了……”
门板又是一震,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碧波湖已经乱了套,岑家人维护秩序忙得焦头烂额,一拨想向周衍邀功的仙门修士在想方设法突破卫栖山的风场,而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是绝大部分人。
方才辛眠与周雪微的对话被风扩散、放大,清清楚楚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周雪微的骄矜跋扈仙门众人都有所耳闻,只是未曾想到竟然如此狠绝,非但对门中一名普通弟子做出那等欺辱行径,连一峰之主的女儿都惨死于她手。
来参加仙门大比的人中,亦有不少是那日跟随师长受邀参加过闻菱生辰宴的。
他们只看到失态的闻菱被辛眠用宽大的衣袍蒙好,看到辛眠和周雪微短暂的对峙,全然不知辛眠挡在身后的人已经断了气。
简直是令人发指。
谈盈隐在人群里,听周围的修士或义愤填膺,或啧啧调侃,她听得认真,没有注意到段南奚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侧。
“这是她计划好的吗?”
突兀的问话拉回了谈盈的注意力,她掐紧的手下意识松开,抬头看向段南奚。
段南奚正望着石台中央。
谈盈抿住双唇,用力点了下头。
“这样的话不太好收场呢。”段南奚摸着下巴,兀自琢磨,“你们有商量过如何应对掌门那边吗?”
谈盈愣了愣:“眠眠没有说……但是擂台之上本就生死自负,是雪微师姐动杀心在先,眠眠反击时力道没收住,将她误杀,这样总说得过去吧?”
“难。”
段南奚沉默。
就算是身世一般的在仙门大比上丢了性命,其家里人表面不说什么,背地里寻仇的比比皆是,更何况是周衍从小宠溺到大的爱女。
况且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先是用剑动摇护罩,再控水紧咬不放,一看就是早有预谋。
让他有些看不明白的是,这控水之术不像是仙门术法。
说是控水,其实更像是御水。
方才千尺浪层层翻涌而起的瞬间,师妹仿佛与这碧波湖水融为一体,以那样微小的身躯驾驭如此浩瀚磅礴的力量,竟让他恍惚间觉得师妹成了这片水域的主宰。
每一滴水都向她俯首称臣,甚至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被唤醒,在血管里轻轻震颤着。
明明师妹还是那个师妹,纤薄的身形在漫天水色的衬托之下愈显孤隽。
“那该怎么办?”
谈盈心口悬着块大石头,“总不能真的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本来雪微师姐就欠眠眠的,绝对不能一命抵一命!”
段南奚敛眸,手腕翻转,一纸黄符出现在他指间。
谈盈疑惑:“这是什么?”
“控水符。”
“段师兄,你是要?”
未等谈盈说完,段南奚抖手将那黄符甩出,轻之又轻的符纸随着风飘摇,如枝头簌簌坠落的叶片般不起眼,沾水后渐渐洇湿,沉入湖中。
……
岑友望被拽到碧波湖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