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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将他的心脏搅烂,让他再也呼不出温热

的气息。

一滴雨水顺着她的下颌滑落,滴在卫栖山的唇,从唇缝里渗了进去。

细瘦的腕骨轻微动了动。

头顶忽而不再有雨滴坠落,她听见了另外一种声响,是雨水淅淅沥沥打在油纸伞面的沙沙声。

好好听。

辛眠抬起头,眼珠向上游移,露出越来越多的眼白。

是段南奚。

他撑伞而立,素来温柔平和的目光如轻纱翩然飘落,将辛眠从头到脚蒙起来。

纵使从不曾见过她的真容,段南奚却也只是怔愣一瞬,而后便轻声问道:“……师妹,是你吗?”

辛眠望了他一会儿,微弯起眼:“嗯,是我,师兄。”

说罢,她手腕猛抬。

匕首被.干脆利落地抽出。

卫栖山的身体也因这一抽而略微弹起些。

左胸开出一个血洞,有匕首堵着的时候倒还好,血只是慢悠悠往外面渗,如今没了堵头,争先恐后涌出来,他心口处就像是新辟了一汪泉眼,汩汩冒着殷红的泉。

段南奚眸中划过一丝不忍,他蹲下来,两根手指捏住匕首的刃,深深看进辛眠眼中。

“给我吧。”他说。

辛眠不肯,一抽一拽间,银光闪烁,匕首划破了段南奚的手指,溢出的血染红了银白的刃。

段南奚轻声抽气:“嘶。”

辛眠连忙松开手,匕首掉在地上。她仿佛才回过神,定定地看着段南奚拇指与食指指腹的两道口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无碍。”段南奚宽慰地笑笑,转头看向卫栖山,“只是,他可能会死。”

辛眠没有说话。

段南奚也没有追问她为什么深夜与卫栖山相会于此,又为什么会将匕首送进他心口后狠狠拔出,他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枚丹药,托在掌心碾成碎末,均匀地洒在那方泉眼。

鲜血外涌的速度肉眼可见地降了下去。

段南奚为了更好地上药,将卫栖山的衣襟向外拉,露出左胸处大片肌肤,仔细擦拭着上面沾染的血污。

“咦。”他疑惑。

辛眠看过去:“怎么了?”

段南奚指着这道伤口之下的那道旧伤,道:“他这里之前便被划伤过……不对,不是划伤,边缘不够齐整,看起来像是被人用手指一遍一遍抠出来的。”

“用手?”辛眠眉头一皱,“谁会……”

说到这,她忽然想起在烟州城歇脚的那一晚,想起她做的那个梦。

梦里她的食指指尖一直沾着血,擦也擦不掉,后来被一条蛇缠了上来,吐着蛇信子舔掉了那些血。那蛇很怪,不似寻常蛇一般冰冷,反而是热的,软的,仿佛人的唇舌。

脑海里一瞬的画面闪过。

难道是她?

是她醉了酒,手指在卫栖山的血肉里抠挖,弄出一道同她心口处一般无二的伤疤。

是卫栖山趁着她醉了酒,舔舐过她手指上沾染的每一寸腥血。

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对外总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朗朗君子面,暗地里却能做出这种令人背脊生寒的举动?

辛眠的手指不由蜷起。

段南奚给卫栖山止住了血,又用灵力探查他的伤势,沉凝的面容才和缓几分,给卫栖山掖好衣襟,抬眼看向辛眠。

“心脉没断,偏了半寸,还好。”

辛眠说不清楚心中是何想法,她现在不想听关于卫栖山的事,便扯开话题:“师兄为何深夜来此?”

“我今夜当值,负责巡视朝天阙内有无异常,路过此处,碰巧看见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