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只回答:“叫我绒儿。”
她说话的时机不巧,恰有迎面吹来的狂沙送了几颗到她口中。
她无法在阿淮面前做出噗噗吐沙子的不雅举动,竟是生生忍了下来。
唯有白蟒感受到她突然暴涨的杀气,慌忙爬得更快了些。
逐渐浓重的沙尘使得庄绒儿几乎看不见前路,不由得有些烦闷。
白蟒已经载着她们走出了很远,再往前走,如果没找到地洞的话,回城也绝对来不及了。
沙暴对她而言尚能承受,但是阿淮若遇上一遭必定身陷危险。
她正准备让巨蟒折返,不料恰在此时,前方的沙坡下露出一条蜈蚣的巨尾。
那条尾巴逐渐隐下去消失不见,庄绒儿惊喜一瞬难免感觉有几分不快。
真的找到了,那沙坡后方正是她当年号令沙虫挖下来的地洞,她的猜测没有错,避风的着落也有了。
然而,有一名不速之客先她一步藏了进去。
是无横。
灵力被封印后他竟然连维持人形都做不到。
还不如她的小蛇,起码还能变大变小。
庄绒儿面色稍冷,待迅速赶到洞口后,她让白蟒缩回小蛇身形先行进入,而后带着阿淮跳了下去。
“……果然是你。”
无横蜷在角落,以蜈蚣之身说话,出口仍是那副柔婉的女声,真是离奇。
他这副模样看不出表情,但听口气并无敌意,庄绒儿也懒得将人赶出去。
无横不进城的考量应该和她有重合的地方。
作为妖修,天生与人类修士存在屏障,也容易变成众矢之的。
但她有心体谅,无横却因着她的沉默得寸进尺,身体在那角落中转来转去,掩藏在暗处的眼睛紧盯着阿淮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嗤笑。
“谁能想到……”他悠悠开口。
“我既容你在此,你最好识相,把嘴闭紧。”
庄绒儿不容他说完就出言打断。
不管无横准备说什么——是没想到她庄绒儿对长着和某人同一张脸的人如此殊待,还是没想到同一张脸的两个人竟天上地下,一个是挽救苍生的少年英雄,一个是受制于人的狼狈奴隶。
不管他说什么,庄绒儿都绝不允许这些话脏了阿淮的耳朵。
无横止住声音。
身体又开始不停打着圈儿的转动。
如果在外面,他断不会如此忌惮庄绒儿。
可灵力尽失的流沙城中,他与庄绒儿对上还真没有什么胜算。
对方有虫蛇作为爪牙,蛊也不会完全失去毒性,顶多没有灵气支撑会被削减了效果,但一旦离开噬神珠的辐射,中的那些蛊可不会消失,留在身体里谁也吃不消。
无横闭嘴了,庄绒儿便也不再理他。
她简单地清出一块地方,把狐皮大氅铺了上去,而后扶着已经烧得又快昏迷的阿淮躺下。
她知道凡人是相当脆弱的,他们会死于各种微不足道的原因,有时候一场小小的风寒也会致命。
阿淮烧得这么厉害,她很担心他挺不过去。
只要一想到此人会死,她就觉得喘不过气,也失去了对幕后黑手的平常心,恼恨那隐在暗处人将她们牵扯进来,害她狼狈,害阿淮痛苦,让她怎么善罢甘休?
但现在还不是她可以大闹搅局的时候,她怀疑唱宝阁的神秘庄家与此局有密切关联。
筑灵枝还没有到手,她只能先静观其变,待秋后算账。
如果阿淮真的撑不过去,她会把他的尸体带回去炼成傀儡,但傀儡也不会有体温了……
庄绒儿心烦意乱,用衣服将阿淮裹住,紧紧地抱着他。
地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