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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能归来。

她与他们兵分两路的决定相当正确,否则只怕还要被那一行人拖累脚程。

身后是汇流的三江,身侧左右方各伫立着两尊巨佛,身前则是沿着山脊延伸入云的青石长阶,她们要从那里上去。

这些正道宗门均喜爱设在高处,仿佛离天穹更近就能让弟子们更快得道。

庄绒儿轻轻地勾了勾此前曾绑过红线的那根无名指,指头在掌心间摩挲,她刚刚站定,盘在腕上的白蛇就从她衣袖里探出了头,左右张望了起来。

“嘶嘶……”

小蛇的蜕皮期完全过去了,如今对于主人带他远行而不带阿淮一事感到分外满足并自豪。

它自认此行责任重大,要作为庄绒儿的眼替她观测万物,当即准备化作人形用语言描述眼前的景观,然而它心神才动,一根手指就按在了它的脑袋上——庄绒儿制止了它的化形举动。

她兀自迈步,台阶上零零散散立着几名扫地僧人便看了过来,他们都一手抱着扫帚,一手合十,不语不动,神情紧张。

庄绒儿看不到实景,但能感觉到很多目光正落在她身上,不过是没有威胁的,更多是一种警惕。

但手腕上的白蛇似乎不这样认为,它如果要口吐人言,恐怕会凶狠地说一句:“你们瞅啥?!”

这些扫地僧人都穿着朴素的灰布衣衫,年岁尚轻,大抵只负责些山门洒扫事宜,修为几近于无,此刻也不知晓如何接待庄绒儿——他们还以为高手都会御剑而行,直接飞入大自在殿外广场中,没想到她会走正门上山,就像那些前来叩拜的普通凡人一般。

如今世道乱了,大自在殿又才经历过恶战,他们这群外围的洒扫弟子也有几分草木皆兵。

庄绒儿走上台阶,每经过一个僧人,那人便不自主地抖一下,待她走过去后,又战战兢兢地扭回头来望着她,已经没有人能专心扫着脚下青石板上的尘土落叶了。

庄绒儿对这些人的反应并不好奇,她之所以不直接飞上去,是因为她带着小蛇。

离大自在殿越近,她越能感觉到此处笼罩着某种镇压妖魔的阵法。

这阵法大概率不是面向她们的,但小蛇本质上是妖性大于人性的妖修,若强硬闯入,免不了受此阵法影响,走长阶山门,既是缓冲,也是昭告。

告诉空明,她来了。

“嘶嘶……”

主人,这里是不是有些古怪?

庄绒儿脚步稍顿。

“嘶嘶……”

我闻到一些不好闻的味道……像驱蛇药!

“你为何不直接讲话?”庄绒儿纳罕道。

如无横之类妖修,哪怕化成人形也可以口吐人言,小蛇经过此番蜕皮,理应不受躯壳控制,怎的还不停嘶来嘶去?

“……嗯?原来我能说话!”小蛇乐道,但马上又开始,“嘶嘶!嘶嘶!”——但我想这样就没人听懂我对主人说了什么了!我就可以和主人说小秘密了!

他姿态憨然,庄绒儿没再多管。

她们走上九九长阶,远远地,已经能看到静坐于云端之下的一排殿宇。

殿外的广场中央有一巨型香炉,终年烟雾缭绕,檀香味与山林清气交融,静谧得有些古怪。

广场空旷,居然只有一名弟子,他在阶上等候着庄绒儿,待距离近了,才颔首道:“谷主请随我来。”

人气稀薄,比之在山下还不如。

庄绒儿能感觉到丝丝冷意。

小蛇突然又从手腕上直起了身子。

“嘶……嘶……”它有些犹疑地左右张望起来。

庄绒儿暂时没有回应它,顿了一下,偏头看向弟子,问:“出什么事了?”

那弟子十分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