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说不清为什么会忽然与祁望说这些近乎是谁都没透露过的心里话。也许是食物太有上辈子的味道,无形之中令她放松警惕。
“那你做这些,真正是你想做的吗?她们爱上这样的你,就是爱上你本人?”
她沉默了,勺子紧握在手里。
也许是,也许不是,又怎样呢?
她甚至有些恼怒祁望非要把事情问得这样透彻。她只是需要有人喜欢她,长长久久地喜欢,越多越好,不要离开她就好。
如果露出真实的、骄纵的、自私的那一面,还有谁会喜欢呢。
她摇摇头,又说了一遍:“你不懂。”
她听见祁望似乎极轻地叹了一声。
“如果你只做想做的,也有人一直爱着你,你会怎样?”
毓漾下意识颦眉,不因为这个问题本身,而是祁望是她的攻略对象,在目前这种阶段,不适合直接与其提到爱情相关的话题。
她本想糊弄过去,可在祁望淡然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神下,她忽然想到了上辈子的一个人。
上辈子她的前男友加起来能组成两支足球队对打,可唯独一个人让她至今看不清。
那个男人真切地让她展露出最真实也是最虚伪的一面,令她肆无忌惮、骄纵无匹,却在最后连分手都只在电话里说。
她听到“分手”二字,心中只道果然如此,这种令她心惊的爱也只是他一时兴起而已。
可最后的最后,他不知从人群的什么方向冲出,车祸之中始终护在她身前。
她憋着的那口气一下子散了,摆烂道:“根本没有那样的人!哪怕有,没经过修饰的爱也不会长久。就连父母……父母都不会无条件爱着自己的孩子,更别说其他人了,他们的爱都是有条件的。”
听了这话,祁望沉默不语,眼神却带着些无奈的笑意。
“你笑什么!”毓漾被他这种看小孩一样的目光激得仰头,头顶翘起了几缕碎发,“你对我的想法很不赞同吗?”
“每个人对感情的看法不同,我无意去纠正谁。不过,”他那点笑意似乎也浸到了声音里,“再不喝粥,要凉了。”
“……哦。”毓漾没再说话,专心喝粥。
她唇齿开合间,头顶的翘发也跟着摇摇晃晃,仿佛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毓漾吃东西一向细嚼慢咽,祁望洗完了他的碗,她才吃完,正要打开水将碗洗干净,祁望道:“给我。”
“你都做了粥,辛苦了。碗就我自己来洗吧。”
祁望没动,淡淡道:“你洗过吗?”
“当然也是洗过一些的。”毓漾很难不心虚。
她唯一算不上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就是上辈子还没红的时候,可就算那时,也时常有献殷勤的人来帮忙。
不过如果是这辈子的“毓漾”,是过了太多不受待见的日子,自己洗个碗太常见了。
“你既然要帮忙,那就麻烦了。”她要是洗得不熟练,肯定会被祁望看出破绽。
祁望没说什么,接过碗,洗得也很干净。
这就让毓漾觉得奇怪了,凑过去问:“影帝也能把家务事做得这么好?我还以为这些事你都会让生活助理代劳。”
“有些事情不想让别人做。”
他似乎不想解释太多,毓漾便没多问,暗暗将这个疑点记在心里。
时间太晚了,毓漾正要告别,忽然想起:“祁望,之前弄脏了D牌给你的定制西服,我现在已经洗干净了。”
她从包中拿出深灰西服。
祁望总是很适合穿深灰的衣服,衬得整个人高挑而挺括,气质深邃清冷又隐隐令人心安。
除去面料版型以外,这件西服的点睛之笔就在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