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次听说(1 / 2)

第39章 第39次听说

时间的流速变得很慢很慢,将痛苦无限拉长,好在路星川是苦惯了的,他捱得住。

他一边照顾变成“睡美人”的施南笙,一边抚养刚出生的女儿,在家和医院之间两头跑,夜以继日,含辛茹苦——他坚信施南笙总有一天会醒过来,这份虚无缥缈的希望像一根风筝线,拉着他,拽着他,让他一天接一天地熬下去。

25岁生日那天,从来不信神佛的他去了南城最有名的寺庙,跪在神像前虔诚地祈祷,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施南笙的命,他甘愿舍弃一切,只求施南笙能好好活着。

……

“爱像是一场小雨,

淅沥沥淅沥沥滴入我回忆。

爱又像一场旅行,

走停停走停停忽然遇见你,

停下了足迹。”①

病房里放着施南笙喜欢的歌。

路星川坐在病床上,让施南笙靠在他怀里,一边给她按摩后背一边碎碎念。

“何姐说西西昨天第一次叫爸爸了,可惜我当时不在家,没听见。我上网查了查,因为‘爸爸’的发音比‘妈妈’更容易,小Baby通常都是先学会叫爸爸,所以你不用吃醋。但我还是建议你尽快醒过来,否则你就会错过西西第一次叫妈妈,第一次走路,那岂不是很可惜?”

“你还记得言安久吗?她今天给我发微信,问你怎么样,还说过完圣诞节要来南城看你。去年拍完《无声海》以后,翛然姐给言安久接了部小成本文艺片,上个月这部片子入围了圣丹斯电影节,不管最后能不能拿奖,都能让言安久的资源上一个台阶,她很快就能在圈子里站稳脚跟了。”

“言安久还告诉我,周正午要结婚了,你绝对猜不到新娘是谁——是江以桢。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但我觉得他们还挺般配,你觉得呢?”

按完后背,路星川把施南笙放平,接着按摩四肢。

敲门声蓦地响起,路星川扬声:“请进。”

他以为是看护,走进来的却是穿着白大褂的陆原,一只手拿着个牛皮纸袋,另只手拿着一束粉色康乃馨。

路星川说:“花瓶里的花是我新换的。”

陆原没搭腔,随手把花束放到桌上,绕到病床的另一边坐下,看着施南笙的睡颜,久久无言。

他的沉默令路星川惴惴不安,却什么都不敢问,唯恐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hey,

爱真好可贵,

雨天都明媚,

明媚到有泪。”②

一首歌的尾奏衔接着另一首歌的前奏,陆原终于开口:“已经八个月了。”

路星川纠正他:“八个月零两天。”

“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她的身体只会越拖越坏,她醒过来的希望也会越来越渺茫。”稍作停顿,陆原继续往下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铤而走险——我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你愿意试试吗?”

路星川停下按摩的动作,平静地看着陆原:“你先说说看。”

陆原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施南笙脸上,不疾不徐地说:“她之所以会变成植物人,一是因为产后大出血造成的缺氧缺血性脑损伤,二是因为突然遭受巨大精神创伤,导致大脑开启自我保护机制,使她进入解离状态,切断与现实世界的联系,这样就能逃避痛苦。生理创伤已经不可逆转,就只能从心理创伤入手。我们可以采用催眠疗法,抹掉旧记忆,再植入新记忆,当那些痛苦烟消云散,或许她就愿意醒来了。”③

路星川沉思片刻

,问:“昏迷状态也能进行催眠吗?”

陆原说:“人有五种脑电波,分别是δ波、θ波、β波、α波和γ波,不同的脑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