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那天,我回到家的时候,刚好撞见那个男人正在对我妈施暴,那一幕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施南笙不愿去回想,直接略过了这一段,“当你在青塘街找到我的时候,我妈正躺在二院的ICU里,生死未卜。幸好她活了下来,只在医院住了两天,她就拖着病体,带我离开了苏城,因为那个男人扬言要杀了我们,除了逃跑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我们逃到了南城,一切重新开始。经过一场浩劫,我妈肚里的孩子却安然无恙,说明它命不该绝,我妈不忍心打掉它,决定把它生下来。当时我妈39岁,算是高龄产妇,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开始出现各种并发症,丧失了劳动能力,于是我办了休学,一边照顾我妈,一边打工维持生计。生完孩子,我妈患上了产后抑郁,我又照顾了她半年,直到她痊愈了我才复学。”
“这就是我当初不告而别的原因。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你报复江以桢,实在没必要再连累你,我还没坏到那种地步。”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路星川都决定相信她,因为他等这个解释实在等了太久太久。
她果然是有苦衷的。
她不是存心要抛弃他。
他没有资格责怪她,要怪就怪命运无情,要怪就怪当时的他太弱小,无法给她提供任何庇护和依靠。
他又开始心疼她了,这些年她一定过得很辛苦。
他又有些自责和懊悔,要是他能在她来北城以前找到她就好了,那么他们之间就不会横亘着一个周正午。
“你在南城待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来北城?”路星川问。
“我是尹北杨的姐姐,同时也是他的免费保姆,我照顾了他这么多年,实在身心俱疲,我想摆脱他,摆脱我妈,只为我自己而活。恰好有个在北城工作的学姐给我介绍了一个还不错的Offer,我就来了,但面试之后发现并不适合我,就放弃了。”施南笙说,“我去做SPA技师,是想骑驴找马,边挣钱边找工作,刚上岗没多久我就认识了周正午,一个英俊多金且未婚的富二代,如果我能抓住他,那我的苦日子就到头了。只是我没想到,你和周正午竟然是朋友,再加上江以桢,情况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了。”
“你真的要嫁给周正午?”路星川还是不敢相信,曾经那个清醒独立的施南笙会变成一个庸俗的拜金女。
“通过和富家女结婚实现阶层跃迁的凤凰男还少吗?”施南笙说,“既然男人能做,那么女人也能做。”
路星川无言以对,沉默须臾,他问:“周正午是不是向你求婚了?”
“你看到了?”
“嗯。”
“我拒绝了。”
“为什么?”
“因为时机还不成熟。”施南笙说,“先前应聘技师的时候,我撒谎说我只有高中学历,周正午至今还被蒙在鼓里,我还没找到机会向他坦白,等所有的谎言和误会解释清楚,我才能清清白白地和他开始。”
“你会告诉他我是你的前男友吗?”路星川问。
“你怎么知道你是我的前男友,而不是前前男友或者前前前男友?”施南笙笑着反问。
路星川当然不知道,他获得的情报里并不包括她的感情经历,但可想而知,大学里追她的人一定很多,她保持单身的可能微乎其微。
他避而不答,也不追问,转而说:“周正午有的那些条件我也有,我还有一个他不具备的优点,就是我的婚姻我可以全权做主。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不要。”施南笙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了。
“为什么?”路星川问。
“因为你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你的职业。”施南笙说,“这份职业给你带来了巨大的名利,同时也带来了无数的流言蜚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