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这句话秦越带着私心,可实际也算不得私心,只是他为的不仅是周拂宁。
方易阳心已有动摇,他跟着秦越这么久,双方都了解得很,他是想自己了结家族的仇怨,蛰伏这么多年,才得到择禹送来的大好机会,可也并没有十全十的把握,都是要拿命去赌。
敌败他胜,敌胜他败。
他与择禹,虽没有一个将这条性命看得重,但都希望能击垮敌人。
他们确实有心急冲动在其中,如前不久的宜王世子刺杀事件,接下来,他们应该好好商议谋划,而他们也同样需要秦越这样的极佳帮手。
终于,方易阳松口道,“没想到,叶姑姑还有孩子。”
听得出,他口中的叶姑姑就是叶然,也听得出,他愿意说。
说着,他又察觉不对劲,极速偏转脑袋,看着秦越,“叶妃?她说她在北齐以经商为生,怎么会是后宫妃嫔?”
“既是后宫妃嫔,为何又能从北齐皇宫回到冀国来寻我?”
方易阳一连抛出两个问题来,将周拂宁都砸晕了。
他方才说什么?她母妃离开北齐回到冀国?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她问道。
方易阳凝眉回忆,“大约十一二年前,那年我八岁。”
十二年前,她四岁,正是母妃葬身火海那一年!
周拂宁觉得浑身阴寒,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她又问,“几月?”
“太久了,我记不大清,应是冬日。”方易阳摇头道。
叶妃死于十二年前七月的大火,又怎么会在一年的冬日里回到冀国找上方易阳?
若是在大火前的冬日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她日日都缠着母妃,她没有时间更没有机会离开北齐。
下唇已经被周拂宁咬出血痕来,秦越发现她的异常,握上她褪去温热的手掌,“怎么了?”
周拂宁的颤抖缓解了些,却止不住,眼泪无征兆地开始流,秦越立马就慌了。
“阿宁。”他唤道,“阿宁……”
然而周拂宁根本听不进去,她耳边嗡嗡,满脑子都在推算时间,一遍又一遍,不知疲惫。
“原来母妃不是离开我……”眼泪越流越急,模糊了所有视线,“她是不要我了。”
周拂宁声音悲痛,她将压抑了十几年对母亲的思念都在此刻转化成哀戚,现在的她,就是一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孩子,孤独弱小。
方易阳不明情况可也被感染,眼眶微红。
秦越的心则是完全绞在一起,如针在戳,一个一个细小伤口,密密麻麻得疼,可怎么疼也比不上周拂宁。
他恨不能替她承受这一切。
他解开周拂宁抱着他腰的手,蹲在她椅子面前先替她将泪水拂去,然后柔声唤道,“阿宁。”
周拂宁终于能看清楚面前的秦越,在眼泪再次蓄满眼眶时,她凄声道,“他们都不要我。”
母妃的死是假,父皇的忽视是真,所有人都可以对她欺辱责骂。
秦越早已随她染上悲意,“我要就够了。”
现在周拂宁的情绪已经不适合继续待在方府,她哭得连话也说不出两句来,因此秦越道,“明日你来王府,我先带她回去。”
方易阳点头,秦越便将人抱进怀中,离开方府回到了楚王府。
周拂宁哭得昏睡了过去,见是秦越将人抱回来,瑶欢春玉是想问又不敢问,秦越将门关上自己守着周拂宁,也不准她们进去打扰。
瑶欢将目光转向跟着去的尤七,尤七却立刻摇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从书房里出来就成这样了,不知何故公主哭得很是伤心。”
方易阳与秦越交好,在方府周拂宁必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