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却发现凌家世代武将,沙场上纵横驰骋以热血匡扶社稷是印到血液里流淌着的记忆,国难当头便岩浆一样滚滚的涌了上来。
不理会朝堂上稀稀拉拉上朝的文武奇异的眼光,他跃身出班:“臣凌川久受皇恩,无以为报,愿保护四殿下,随翼王出战。”——凌家军百年中立、没有为任何一位皇子战过队,立在大楚栋梁与炮火连天之间,也算中立。
许康轶、凌川已经在城外坚壁清野,出城前下令杀死耕牛犒赏三军,提升士气,带着北大营的精锐九千人,列为九队,率军出战。
城外黑云压城的金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看到这可怜巴巴哑巴一样的九千人,忍不住捧腹大笑。
许康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骄兵易败。
他不给金军笑完了的时间,招呼也不打一个,直接尖刀一样以玩命的态势直插敌阵,左有相昀、右有元捷三马当先,身后的九千骑兵化作九柄利刃,冲入金军阵营,以少敌多,想要生就不能畏死,莫不以一当十,直接冲乱了金军阵脚,纷纷后退。
皇子打头阵,北大营将士备受鼓舞,纵横驰骋,斩杀了三千余人,等到金军反应过来,许康轶和凌川已经得胜,在事先约好的崇文门下,等待进城。
——城门未开。
元捷看着这紧闭的大嘴似的城门,有些懵,和许康轶和凌川对视了一眼,便向城门上高声喊道:“城上的弟兄,战事已经胜利,请速开城门让翼王千岁进城。”
城上的守城将士战战兢兢,毕竟城下这位也是皇子:“四殿下,传毓王命令,崇文门防守薄弱,恐怕金军随之进城,请翼王自朝阳门进城。”
朝阳门和崇文门隔了小半个北京城。许康轶一听,便知道许康乾设下暗局,要他战死在外边,反正乱军之中战术一个不同,死了只能称之为殉国。
许康乾借着金军的手杀了他,泽亲王在京城就什么都没了。
相昀压住胸中窜起的熊熊烈火,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兄弟,朝阳门路途遥远,怎么可能摆脱敌军的追击?我们只需要须臾的时间空档,就可以全部京城,不会给金军尾随的机会。”
坏事一旦开始做,坏人就要当到底了,守城将士瑟瑟索索,不过在得罪毓王和翼王之间,瞬间便做出了选择:“将军,小的军令在身,不敢开城门。”
元捷横枪立马,怒发冲冠的指着城楼大骂:“下九流的看门狗,也敢阻拦殿下进城?马上打开城门,进去之后饶你不死!”
守城将士脖子一缩,直接在城墙上向翼王他们打起了旗语——旗指朝阳门,让他们换朝阳门进城。
凌川心中雪亮,一双豹眼中光芒犹如长剑,险些将城上传令的兵士射下来,“殿下,我殿后,送您在朝阳门进城。”
许康轶也没想到两军阵前,军令也可以当成儿戏,毓王统领京畿防御,果然找到机会便要下手。不由得心中冷笑,他已经杀红了眼:“凌太保,另弟凌安之多次和我提过,两军阵前,谁若怕死谁先死,既然进不了城,索性杀个痛快。”
正在后退的金军以为自己看错了,翼王和凌川竟然被拒之城外?金军领军的朴真天见机不可失,三万正在撤退的后队变成前队,摇旗呐喊嚷嚷着诛杀翼王的号子卷土重来。
凌川闻言摇了摇头,文治许康轶是一流的,可看来翼王确实没打过仗,战场上血要热,心要冷,如果也跟着战局一起头脑发烫的话,多少个翼王也不够死的:“殿下,万万不可,您社稷栋梁之才,可以亲涉险地,但不可涉死地,臣送您自朝阳门入城。”
凌川不管翼王同不同意,直接发号施令:“神机营先行,不必打招呼,重炮轰击。”
“弓箭手准备,掩护骑兵冲击。”
“骑兵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