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情觉得凌安之确实深谙人心,一番话即不回避问题,又打消了她心中所有疑虑,她天性乐观,知道凌安之是不想给她任何压力,此等美意,她虽然有些亏心,不过还是美滋滋的收下了,她再怎么大气,这么好的夫君也暂时越来越不想分给别人一丁点了。
再说了,据坊间传闻,说女子求子压力越大,越紧张就越没有,也许一点压力也没有,就有有缘的投胎来了呢?
她心中自我安慰完了,还是想起了正事,突然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道:“三哥,现在全国局势紧张,你出不了安西太久吧?”
一说到边疆,凌安之思路瞬间便飘回了安西:“我这次来太原,不能久留,雪灾太严重了,边境的警戒已经提到了最高级别,幸亏前几年把安西北疆能打的仗打完了,否则这天灾之后,马上就是人祸;可金国最近蠢蠢欲动,我担心年后还是要打仗,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来看你了。”
余情家中最近应对之策也颇多:“嗯,小哥哥也已经传信出来,告诉我们要多留黄金和现银,将重点生意放在布匹、粮食和军马上,让我们把关内的人和钱能撤的尽量撤回来。”
她诸多感慨:“三哥,生意人只是看起来风光,其实和大势联系最紧密,没有势就没有利,朝中我两位皇兄势气越来越胜,余家才会觉得路路畅通;可只要开始天灾人祸,最先受到冲击的肯定是生意人,最近家里不少能赚闲钱的买卖已经停了,只养着工人。”
第146章横刀跃马
整个景阳二十七年的正月,大雪纷纷扬扬,昼夜下个不停。
普通民众,房屋压塌者、断粮者甚众,一时间饿殍遍地,尤其是东北地区,天寒地冻,气温更冷,流民聚集成群,一部分拿起了屠刀,四处抢掠变成了匪患——反正不抢肯定不得好死,抢了可能还有机会活着。
陆路雪封,水路冻结,整个中原大地像是被按在冰块里的青蛙,四肢百骸全已经阻塞不通,进入了大楚立国以来最艰难的冬天。白雪皑皑之间四处冒着黑烟,只有流民和流匪还在四处砍树升火,可树木也有限,有些流民破衣烂衫,脚上连双鞋也没有,不知道怎么才能熬过严寒。
京城的本来存粮四十万石,赈济灾民之后只剩下六万石,如果没有雪灾完全可以顺顺当当的过冬,但是这大雪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些天京城已经变成了围城,四方的流民还在继续涌入,认为天子脚下,总能有一口吃的,殊不知六万石粮食当做军粮尚且不足,民间也已经没粮了,不少京城百姓还想着去郊外或者乡下亲戚家找一口饭吃。
比流民更危险的是匪患,百姓没有活路,当下小群聚成大群,大群变成土匪,最开始可能还想着自己世代是良民,可只要伸手杀了抢了第一回第二回,一回生二回半生不熟三回就熟了,以后再无恶不作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比匪患更危险的是金国,金人年前在京城试探了一次,发现京城防备不过尔尔,为了平五千人之祸,竟然需要从中原军调兵。
京城御林军和北大营多年没打过仗,剩下的全是少爷兵,一水水的世家子弟,本来当个御林军也只是为了攒点军功好升迁,根本没实战过也没吃过什么苦。
年前的时候气候稍冷,被冻伤冻病的少爷兵们便不计其数,何况如今大雪连日不停?除了能勉强保证主要道路通畅,其他地方全是蹲裆雪,当兵的连走路都困难,何况打仗。
许康轶也在时刻关注着京城形势的变化,这一日,元捷冒着大雪从外边回来,斗笠披风上全是鹅毛一样的大雪片子,他掸了掸便进了翼王的书房。
映入眼帘的是屏风后边书桌边的许康轶正在提笔处理事务,花折陪在一旁整理药材。
他一身寒气的禀报道:“殿下,今日更乱了,京城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