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 / 5)

何以安山河 毕毕大人 9941 字 20小时前

他出手阔绰,不仅和不少诚心结交的达官显贵交情日厚,一时和府里的管家歌女们也混的不错。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眼的功夫就过了正月,进了景阳二十二年的农历二月。

这一日,花折快过了二更天才出了毓王府,喝了不少酒,在府里呆了一天,确实也乏了,坐在车里打算回新置办的宅院。

他闭着眼用手支着额头,先是想着许康轶年前传信说已经出了青海,这阵子应该快到河南了,后又昏昏沉沉的回想着白天看到的人和事,却也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

刚拐进了宅院的路口一掀车帘,就看到门口一个浑身披雪,胡茬上都结了冰霜的疲惫不堪男人冲了上来,身后一匹马也是憔悴支离,正是许康轶身边的相昀——

花折当下吃惊,难道翼王出事了?相昀是贴身侍卫,一般情况下不和翼王分开。

相昀几大步就蹬蹬蹬的冲了上来,满面都是急切忧虑之色,扯着花折的衣袖急匆匆的说道:“花大夫,我可等到你了,快跟我走!”

“翼王殿下三日前在洛阳突发重症,身上伤口全都开始破溃出血,高烧不止,人一阵明白一阵糊涂,所有人束手无策,已经三日药石水米全都不能进,洛阳当地的所有大夫说是凶多吉少!”

花折以为许康轶顶多是眼睛更坏了或者头痛,没想到听完了之后竟然是性命之虞,随便一个症状就够送他上西天了。

他抽了一口冷气,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眼前发黑,急速的消化了这个消息,极罕见的大喝一声:

“雪渊,多备几匹马,我和相昀马上出发,你把京城这些天我告诉给你的药材笼络一下,随即和覃信琼赶往洛阳。”

洛阳翼王许康轶临时住着的别院里此时一派严肃,下人们走路都弯着腰沿着院墙走小碎步,俱哭丧着脸不敢大声说话。

洛阳本地的大夫对此症状闻所未闻,关键是牙关紧咬,一滴药也下不去,几天下来就快耗尽了心血,油尽灯枯,堪堪待死。

花折骑着马直接冲到了内院,在马嘶中翻身下马,一瞬不敢耽搁的更衣净手,拾掇了一下就掀起帘子几大步来到病榻前。

纵使路上听了相昀的描述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了许康轶还是心下一惊——

许康轶发病不过四五日,整个人已经消减了一大圈,此刻正昏迷在雪白的被褥中,眼窝深陷,皮肤蜡黄,呼吸异常急促,怕自己咬断了舌头,口里被塞着一条丝绢,俨然一副一刻不如一刻的病危相。

小黄鱼儿没有兄弟姐妹,自幼和表哥许康轶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此时眼泪汪汪的守在病床前,看到了花折,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一边用袖子摸着眼泪,一边把许康轶的右手拉给花折看:

“花少爷,从安西军和青海回来的时候人就是容易乏累些,也一直好好的,五日前刚到洛阳别院的时候,突然有点低烧,发现手心这颗痣破溃流血了,当时还以为是路上骑马的时候马缰绳剐蹭到的,想着擦了药歇歇就好了。”

“谁知道第二天早晨高烧不醒,大夫仔细检查,发现身上只要曾经受过伤有疤痕的地方全都皮肤溃烂开始流血流脓,血都是黑色的,现在人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花折也没听过有这种病症,他掀起盖着的薄被检查了一下病灶,看到前胸后背接近一半地方烂的像被活扒了皮的许康轶,鼻子也跟着一酸。

许康轶是个九九八十一难的皇子,他当贴身大夫知道许康轶身上每一处伤的来处。

几年前运送黑硫药时的炸伤,前年在京城挨的廷仗也有留疤的,尤其去年春季被突厥下重手的捅伤,现在这些成群结队的伤疤一起发难,顺着皮肤往肉下腐烂,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天皮肤肌肉全都烂透了,人也就油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