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这连着的四间饭庄,西北菜、太原菜、药膳房、江南菜全是我的产业,每年能给我赚不少银子,过几天凌安之和余情能出门了,我们全来细细品鉴一番,给提提意见。”
许康轶听他一如既往的指指点点,仿佛饭庄雪景俱在眼前,一直面带笑意侧耳倾听并没有插话,却突然间叫了他一声:“铭卓。”
“嗯?”花折收回手指视线,看着他。
“我把朝天馆买下来吧,当做一个小礼物送你好不好?”朝天馆是少年时的花折第一次偷偷跟踪他的地方,他无比庆幸缘分由此而起,后来情根深种。
花折蹭了蹭唇角而笑,“怎么?陛下有钱了?”
许康轶最不愿意听花折称呼他为陛下,先是纠正了他:“叫康轶,不许叫什么陛下,”之后牵着花折的手一笑:“买下来之后有时间我便去看一看,看看上苍是在哪里开始,把你赐予我的。”
他话头一转:“不过钱还是要你出,我…不想去内务府借钱。”
花折扶着腰笑:“你这是看我又倒开手有流水了?”
——做生意做的就是势头,有势就有钱,最容易趁势赚钱的机会有两个,一种是毁灭一个国家的时候,另外一种是建设一个国家的时候。
花折现在幕后的靠山最硬,做生意遵守规矩有章法,可也确实大开方便之门,好歹把现金的链条又运转开了。
梅林深邃,树挂高洁,映着花折苍山暮雪一样的脸颊,气质出尘,眉眼舒淡,仿若不食人间烟火,可谁能想到他入世这么深?
许康轶以前总觉得自己时运不济,八字太轻,才年少时连遭挫抑,又伤又病,朝不保夕,后来和花折情意相通,终于明白了命运和上苍的公平。
君临天下,当了帝王,其实更不自由了,比如许康轶之前走私的收获全归自己,现在还要算成入关,到了哪一个关卡全要交税,钱还到了国库到不了自己手里,自己花点钱全要经过内务府。
想到许康轶曾经的挥金如土,花折忍不住笑着学着毓王的口吻揶揄他:“不期康轶有今日。”
许康轶也感慨颇多:“是啊,如果没有北疆军和安西军的合力,我也活不到今天了。”
——等等,他突然心下闪念,当时他的父皇景阳帝贬他去当了安西提督,他才在安西有了军权。
后来主要是凌安之的劲旅移山填海,将安西到京城的路填平了。
他喃喃自语:“安西提督…父皇在最后,给了我安西军权。”
花折看他表情不对,也开始跟着脑筋急转:“康轶,安西军可是人家凌家的部队,能不能用好是你自己的事。”
许康轶突然笑了,安西军是凌家军,他若真有本事,能为他所用,天下确实是他的,如果他没本事,控制不了北疆都护府和安西军,那死在许康乾手中,也说明他技不如人。
“铭卓,”许康轶声音轻轻的:“我一直以为父皇当年是舍了我,其实,他给我军权,便是给我留了最后一条,能自强的活路。”
他的父皇,可能没有他想得那么偏心,即便是帝王也逃脱不了天下老父亲的私心,先是除去了国之利器“得凌安之者得天下”的安西兵痞,控制他不会把事情闹那么大,之后留给了他自立为王的资本。
花折歪着嘴角一笑,趁着许康轶看不见,对故去景阳帝的鄙视清清楚楚划过他的眼角。
——景阳帝没给过小时候的许康轶什么好脸色和关心关怀,许康轶从小到大,对父亲的渴望极为卑微,能给他立锥之地就行了,可直到景阳帝驾崩也什么都没有得到,所以对父皇最后沉默的恩情有些感伤。
但若景阳帝不玩那些权力平衡的把戏,不用许康瀚和许康轶来制衡许康乾,给康轶打小就封了封地和亲王,那皇子们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