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了解他这个“二哥”了:
“一个人越是想遮掩自己什么缺点,就越要向相反方向展露优点,他最没有容人之量,而凌将军对社稷有大功,他有些忌惮你,不过为了掩饰忌惮,肯定会表露出爱才重视之意,我看这次进京,应该是会赏你。”
凌安之这些年滔天之功,但是也并非无过,比如军费筹备、走私军火、擅离驻地、战事上自作主张这些事多少全做过,只不过是谨慎掩饰罢了。
他高高翘着二郎腿,捏着下巴若有所思:“他不会抓住我什么把柄了吧?会怎么赏我?”
凌安之已经是定边总督西北侯了,再往上只有一步——封为国公。
许康轶冲着他点了点头,两人知道如果要赏,只有这一步了,“这次很可能要继续封你为国公爷,昭告天下他容人之量和爱才之意,我现在遥领嫡系北疆军,他心里忌讳着,应该是让你拥立他登基,增加一些军方的实力。”
凌霄有些头痛:“他现在基本是太子,登基时间问题,难道担心翼王您还造他的反不成?”
许康轶微微眯了眯眼,毓王从来以己度人,也不理解许康轶这种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胸怀:“我会不会造反不重要,手中握有军权便是原罪,他一日没有登基,便要留着后手防着我一天。”
凌霄叹了口气,这样的人登基,对众人应该是祸非福:“我这次和大帅一起进京吧,琐事关系我平时处理的多一些,也好有个照应。”
许康轶摇头,“不可,凌帅已经战功赫赫,威仪非凡,如果在京城朝堂上再显示出手下左膀右臂也是才华横溢,岂不是更让他忌惮?京中裴星元可以暗中帮着凌安之,凌帅独自带几个亲兵进京即可,找那些长的有西北特色的,展示一下西北人全长得精神就行了。”
凌安之平时看许康轶做事,倒是没怎么亲眼看过他琢磨人心:“如果他封我为国公,我如何应对?”
许康轶早就想好了:“展现忠君,称全家已亡,再升官对不起家人们在天之灵,愧对凌氏家训,先推辞一番。”
凌安之知道推脱也没用,该封还是会封:“然后呢?”
许康轶将杯中白水一饮而尽,声波犹如古井之水:“本次进京,你一定要顺从,低眉顺眼一些,他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凌安之看似随意,实则为人倨狂、傲骨英风,胸襟开阔者有爱不释手之意,比如泽亲王和他许康轶;但是胸怀狭隘者,则有不好管理之意,容易招来祸端。
凌霄想了半天,深深的看了凌安之一眼,有一句话还是要问:“殿下,现在四境已平,毓王会不会狡兔死、走狗烹?”
许康轶沉思良久,一张口还是客观公允:
“毓王多年来能够屹立朝堂,还是有他的用人之道的,只要不威胁到他的利益,他身边还是留了一些有才能实干的人为他干事。所以,凌安之此次入朝非常重要,显示能为他所用也不太难,万事顺从,其他的凌帅随机应变即可,这对凌帅也不是什么难事。”
翼王疾病好的差不多了,不过花折说还是要多休息。凌安之和凌霄起身告辞离开许康轶的房间,打算先去一趟京城,之后速回安西。
去年冬季和今年春季闹了雪灾,西域游牧民族的牲口冻饿而死大半,而今年这几天来冷雨一场接着一场,晨起已经结冰,看来还是一个冷冬,届时举国没有存粮,一定会流民遍野,更易生乱。
从知道凌安之要进京那天起,余情虽然不知道凌川被害的原委,不过依旧先是有些紧张,后来想了想觉得也无非是低三下四的表表忠心,对于擅长演戏的凌安之也不是什么难事,又放松了一些。
余家二叔在京城低调的深耕多年,她对京城世家子弟也相对了解,不懂的还可以去问许康轶和花折,可她终究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