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5 / 5)

想躺下,却发觉花折暂时放下药碗,就着他喝药的姿势,轻轻拍他的后背安慰他:“康轶,皇权斗争,流血是常态,先保全自身,才能应付变局,还是得稳住阵脚,以身体为重。”

纵使见惯了生离死别,可任是谁离世也没有看到皇兄溘然长逝带给他的悲伤更震撼灵魂。

他本以为血海深仇,自己会怒不可遏,真有可能拔剑而起,亲手报复。可想不到真正的反应却是无力愤怒,他这些年活着的寄托,努力的方向只有从小搂着他长大的许康瀚,就算是参与此事的人全千刀万剐,也难以告慰他心中的绝望——他的皇兄,也再回不来了。

死者不负责任的双眼一闭长眠不醒,留给活着的人的念想却像刀山油锅一样,曾经那些快乐的、温馨的记忆潮水一般涌上来,能把活人蒸熟煮烂再千刀万剐个千百回,无法呼吸痛彻心扉,死者长已矣,活人才遭罪。

人的心中可以记住无数事,可就是没有擦去回忆这个功能,世间最痛苦的事,估计就是曾经那般亲密无间的拥有,之后再失去。

花折不想看到许康轶如此落魄伤心,一辈子经营的心血被做成了亲哥哥的人血豆腐,还要逼着许康轶吞下去:“康轶,”

花折清浅的呼吸轻轻的拂在他的脸上,理了理他散落的长发,说着杀人放火的事,可声音却似水温柔:“陛下的反应其实也在你意料之中,泽亲王人死不能复生,可死得确实太冤,你若真咽不下这口气,我们安排下去人手,以血还血,在二阴毒上朝的路上暗杀了他算了。”

此种想法何尝没有在许康轶心中闪念,可即便杀了那个畜生,他的皇兄也回不来了,理智还是压住了仇恨:“花折,此种谋逆的话以后不要说了;他罪该万死,可他若死了,许氏帝位人人觊觎,社稷便要动荡了。”

花折也知道许康轶心病在此,自小有担当的皇子已经早把社稷万民刻在骨子里了,他有心劝几句让许康轶别想那么多了,可此等锥心彻骨之痛、父亲寒心之言,任是谁经历了,要如何才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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