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低沉喑哑,带着某种近乎阴沉的情绪。
克里斯眉头一跳。
他组织着自己的词措,试图委婉的劝慰:“当然不是你的错……当时你还小,发生这种事情……”
“姐姐的死,不是我的错。”少年的声音无波无澜:“当时我还小,发生这种事情,我根本阻止不了什么。”
他的声线很稳——稳得几乎不同寻常。
“景光出事了……也不是我的错。”少年继续道:“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
克里斯握紧了拳头。
他想要说什么什么,想要阻止些什么,想要打断些什么。
但此时此刻,一种近乎浓烈却无声的悲哀……深深感染着他,令这位ic.po的精英喉间一阵酸涩。
他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又或者,他不是不知道这种场合应该说些什么——而是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说什么话,才能起到用处。
言语多苍白啊。
安慰多无力呀。
哪怕能产生共情,哪怕同理心是人人都具有的能力,但是“感同身受”这四个词,又岂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你看……”少年近乎漫不经心的开口。
“三年前如此,三年后还是如此。”
黑泽阵缓缓抬头。
白炽灯依旧无声无息的散发着它的光和热,少年的五官清俊且冷淡,他的目光很淡、很飘,仿佛一阵轻盈的风,朦胧的雾。
灯光下,少年的面色更显苍白。
一种近乎脆弱的、病态的白。
恍惚间,克里斯响起了第一次见到银发少年的情形——那个时候,少年的面容,也是这么苍白。
白得仿佛一个死人。
房间很安静,安静到克里斯几乎能听见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嗓子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上了、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于是他只能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面色白得不似活人的少年。
少年微微偏头,轻轻笑了一下。
你很难用言语来形容这个笑,正如你很难用言语来描绘银发少年此刻的眼神。
他缓缓道:
“不是我的错……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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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光从混沌中苏醒过来时,看到的第一个人,是黑泽阵。
他眨了眨眼睛,双目无神的描绘着银发少年的容颜,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处于罢工状态的大脑终于重新运转。
“你终于醒了?”银发少年出声。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有点低沉,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刚刚清醒过来的景光无暇分辨这其中的不同。他虚弱了喘息了一会,然后抬眸看向黑泽阵。
“是你在陪我吗?”
“你觉得呢?”不咸不淡的反问了一句后,黑泽也不同景光为难,干脆直接点出他疑惑的地方:“你是在担心诸伏先生吗?”
“嗯……”少年轻轻应了一声,他感觉自己的嗓子疼得厉害,说话的声音像是钢笔划过磨砂纸般粗糙,光是一个音节,就引得喉咙阵阵疼痛。
黑泽递给他一杯水。
景光惊讶的挑眉,在对上银发少年平静无波的眼眸后,他就着这个姿势喝了一小口润喉。
温热的水流过喉咙,液体的舒畅感缓解了他的疼痛,景光继续之前的话题:“哥哥怎么样了?”
“他很好。”黑泽阵回答。
“高明先生正在和克里斯追查之前的凶手。”他将手头上的玻璃杯放回桌子,“估计会有不错的收获。”
“……那就好。”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