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
他一个武夫,哪里有这么娇贵,他将汤碗放在桌案上,然后继续看卷宗,片刻后,军医在门口呼唤。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个刚死了丈夫的寡妇,行为诡异,但硬要揪出什么不对,他又没有什么证据。
“请进。”裴昭野合上卷宗,让军医为她把脉。
军医一进来就看向桌子上的汤碗,“将军,这药可是月夫人为你熬的?”
“先生如何知晓?”一呼一吸之间,裴照野仿佛还能闻到女人身上的花香,但很快就被这苦涩的药香掩盖。
“月姑娘前几日问我有何物滋补,我还疑惑是给谁的,没想到是给将军的。”
“这药膳确实对将军的伤病有所助益,这其中的草药,还是她托军中将士去山里寻的呢。”
“是吗。”裴照野用汤匙在碗中搅动。
“这汤药可是熬了足足一天呢,我还打趣月姑娘,问她看上了军中的哪位将士呢?愿意花费如此心思。”
“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将军。”这军医笑道。
原来此女和那些将士攀谈是为此,没成想是他会错了意,想错了她,误会她存心勾引军中将士。
他摊开手,任由军医为他把脉,片刻后,军医面容满是愁色:“将军的伤,怕是不能再挺了,老夫有一计,需让老夫剜去腐肉,再有一名善绣工之人为将军缝合,不然后患无穷啊。”
“老夫听闻月姑娘绣工甚好,能胜此任。”那军医抬起手,目光炯炯。
“不必,无碍。”裴照野将袖口扣上。
老军医送走之后,裴昭野拿起手中的汤碗,一饮而尽,这女子难不成真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了?不仅怕他烫,甚至这药碗中还加了蜜糖,他还是第一次喝这样甜的药。
薛疏月一连三天都没见到裴昭野,据军中的将士说,裴昭野今日繁忙,就连操练他们也不在。
她依旧跟着大娘刺绣,她的绣品应该已经传出,奈何迟迟未见到回音,她薛家可能真的满门无存了。
她也曾去裴照野的营帐找过他,但是他都不见,语气不善地将她赶走。
她只好留在营帐内,无聊地绣一些东西。
就在她针尖方引过丝缕之际,帐帘猛地一掀,老军医神色仓皇闯入:“月姑娘速随我来!将军……恐有不测!”
薛疏月心头一跳,立时撂下针线,紧随军医疾步而出。
薛疏月被带进了帐子里,只见裴昭野眉间紧锁,褪去甲胄,只穿单薄里衣,汗湿的布料贴着他喷张的胸肌轮廓,古铜色的皮肤上纵横着几道伤疤。
薛疏月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姑娘,看到此情此景不自觉尖叫了一声,连忙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满脸羞红的转身。
察觉到自己表现不妥,她转了回来,这才注意到一道新鲜的伤口横贯裴昭野紧实的腰腹,皮肉翻卷,深可见骨,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下摆。
他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一条毫无血色的直线,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来不及了,一会由我为他剜去腐肉,你为他缝针,注意,速度要快,他的出血量太大了,一不小心就容易血尽而死。”
薛疏月的手中就这么被塞了剪刀和她最熟悉的缝线,不过以往缝的都是布,这还是她第一次缝合人皮。
裴昭野此刻睁开眼,那双鹰隼一样的眼睛锐利冰冷,目光像尖刀一样向薛疏月射来。
薛疏月被吓得直发抖,腐肉渐渐被挖去,裴昭野的眉头皱的更紧,唇齿间溢出一声闷哼。
“整个杂役营,只有她一个人愿意来,放心,只是缝线而已。”大夫伸手,速度极快的切去了腐肉。
薛疏月光是看着都觉得很痛,没想到裴昭野不吭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