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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疏月心中一阵刺痛,她厌恶极了“利益”这两个字。正是利益,让人变得面目全非,甚至不惜牺牲他人,癫狂成魔。

“我要亲自去宫中,”她的声音陡然坚定起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要等到裴昭野亲口在我面前,说出一切的真相。错的并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像个逃兵一样躲藏?”

说完,她猛地一抖缰绳,策马扬鞭,朝着那灯火辉煌、却似龙潭虎穴的皇宫方向,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

抵达宫门时,夜色已浓。陆峥身为侯爷,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入,但薛疏月却不行。

她只能换上陆峥事先准备的宫女服饰,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好在宫中无人认得她的容貌。

穿过一道道宫门,薛疏月望着眼前高耸的深红色宫墙,金色的琉璃瓦在雪光和灯影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原来,宫里的天空真的是四方的,被这森严的宫墙切割得规整而压抑,不知禁锢了多少人的一生。

当她回头,看见沉重的宫门在身后缓缓合拢时,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迎面而来。

她下意识地看向身前的陆峥,轻声低语:“陆峥,我好像……有点理解你了。”

“理解我什么?”陆峥回头,脸上又挂上了那副看似大大咧咧的笑容。

从前薛疏月不懂,为何有人会放弃触手可及的荣华富贵,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钱财和权势,握在手里难道不是最可靠的吗?

如今身陷囹圄,她才隐约明白,有些东西,比金钱权势更重。

当然,她也清醒地知道,若陆峥毫无权势,她今夜根本不可能踏入这宫门半步。

“陆小侯爷,宫宴即将开始,请随咱家前往等候吧。”一个内侍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们来得匆忙,险些误了时辰,万幸还是赶上了。

那内侍目光扫过薛疏月,带着审视:“这位是——”

陆峥不动声色地挡了挡,语气淡然:“本候的丫鬟。”

“原是如此。”内侍不再多问,躬身引路。

在內侍的带领下,二人步入举行新岁宴的大殿。

尽管陆峥是临时前来,但因他身份尊贵,位置被安排得极好,恰恰在裴昭野和沈千雪的正对面。

高踞龙椅之上的,是当朝天子。

皇帝年纪并未很老,但面色灰败,仅仅在这片刻之间,就已掩口咳嗽了数次,看来宫中关于圣体违和、恐不久于人世的流言并非空穴来风。太子年幼且不学无术,这万里江山的未来,充满了变数。

殿内觥筹交错,人人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说着吉祥的祝词。

但薛疏月却感觉不到半分暖意,她像真正的宫女一样,垂首敛目,站在陆峥座后的阴影里。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飘向对面——裴昭野和沈千雪并肩而坐,距离近得刺眼。

“小侯爷,奴婢为您添茶。”察觉到裴昭野的目光似乎扫过这边,薛疏月慌忙低下头,心脏狂跳。

她用余光瞥见,沈千雪正笑意盈盈地为裴昭野斟酒。她看不清裴昭野此刻的神情,但他并未推拒。

这一幕,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薛疏月的心口。

她猛地扭过头,强忍的泪水还是不受控地滑落,几滴温热砸在她自己的手背上,更有几滴不慎落入了陆峥手边的酒盅里。

薛疏月心中一慌,正要上前为陆峥更换酒盏,却被他轻轻按住手腕。

“不必。”陆峥低声道,目光掠过对面,恰好看见裴昭野带着明显的不耐,推开了沈千雪再次递上的酒杯。

若是薛疏月此刻抬头,必能看见裴昭野那嫌恶的表情和沈千雪瞬间僵住的尴尬。但陆峥并未点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