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2 / 3)

偏偏这具身躯上,刀疤纵横,满是刀伤。

背部最重的那一道伤,薛疏月认识,那是她刚进军营被挟持的时候,裴昭野为她挡下那一刀,本来血肉翻卷的伤现在已经变得结痂,细看还有薛疏月缝的丝线痕迹。

薛疏月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刀上,但是无论那一次见,薛疏月都觉得这伤触目惊心,若不是裴昭野挡了这刀,薛疏月怕是就要命丧黄泉了。

刹那间裴昭野回头,薛疏月赶紧低下了头,尽可能将头低到最低,恨不得让自己消失,裴昭野见到她如鹌鹑般的形态,笑了一下。

山洞中寂静无声,这笑声在山洞中格外明显,裴昭野也嫌少这样笑,他大多数时候都面色凝重,不够言笑,薛疏月听到这笑声后抬头,与裴昭野的调笑的眼神直挺挺地撞上。

“看什么?”裴昭野将衣服穿上,他打了些水,将身上的血迹洗掉,今日上的不重,虽不能及时处理伤口,但是至少要把身上的血迹洗干净,他不太喜欢血腥味。

多可笑,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居然讨厌血腥味,可每次一闻到自己身上的这种味道,他仿佛就能想到这么多年来,死在自己手下的这些百姓。

“好奇?想看的话,可以直接看,反正你又不是没看过。”裴昭野撕了布条沾了水,将自己身上的伤擦干净。

“妾身不敢如此。”薛疏月为表清白,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但是那身影却一直浮现在她脑海中,她活了快二十年,还是第二次见到男性的身体。

第一次也是裴昭野的,但那时她急于为裴昭野缝线,无暇顾及其他,现在她在见识到了,传说中定国将军的体魄,当真是名不虚传。

薛疏月缩回山洞的角落,躺在地上,枕的还是她捡来的稻草,后来薛疏月觉得这稻草还不如自己的胳膊,把这稻草等扔到一边了,曾几何时,她还是个娇气的千金小姐,却没想到如今连如此的风餐露宿都能格外适从了。

裴昭野此刻也合衣躺在她的身边,他寻了些干柴,洞中昏暗,只有烛光微微发亮,裴昭野平躺,她侧过头,便看到裴昭野的眼神深夜中漆黑但是发亮。

他睁开眼,望着天,似乎在思考什么。

薛疏月此刻胆战心惊,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衣领,生怕裴昭野会过来对自己做些什么。

见裴昭野看过来,薛疏月立即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她不敢睁眼,听着周围没动静了,她才敢睁眼,这一睁眼却没想到裴昭野此刻就看着他,面容冷峻,不苟言笑。

“啊!”薛疏月被吓得叫了一声,裴昭野此刻离她仅仅一寸距离,此刻裴昭野的呼吸直挺挺地同她的呼吸交融。

薛疏月第一次如此近地端详了裴昭野的五官,此人骨骼凌厉,棱角分明,尤其是眉骨特别的高,同寻常汉人不同,偏生这样的一个轮廓,生了双丹凤眼,本该含情的双眼,在他的脸上,看人倒只剩下了凉薄。

但虽然裴昭野此刻面无表情,但薛疏月隐隐感觉,他看向她的眼睛含笑,但她不太确定,自己捕捉到的,是笑意吗?

“将军,你在笑妾身吗?”薛疏月忘了自己的身份早就被拆穿,下意识说。

裴昭野也是楞了一下,随后回道,他转身俯身在薛疏月之上,遮住了薛疏月上方的大部分光,昏黄烛光下,他轮廓深邃,“是,但不是取笑。”

这虚假的身份此刻从裴昭野的口中说出来,倒是有几分别样的意味在,薛疏月推开此刻在自己上方的裴昭野,然后转过身子。

明明从前裴昭野唤过千万次这个称呼,但现在听到这句话总有种莫名的羞耻,但此刻更让她羞耻的是裴昭野的话。

不取笑她,为什么在笑,那种可能她不愿去想,也不愿去猜测,反正明日,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今日在溪边洗手的时候,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