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矜持的第七天(2 / 4)

,敛着眉思忖片刻,落笔。

狼毫控锋强劲、笔画规整,最适宜写楷书与行书,单吟稍试了几张后,逐渐找来了些许手感,原本还敛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她又写两张,落笔越发劲挺流畅,将性子里收敛的那一些些锋芒都融在了笔触里,一气呵成,好不自在。

但她忽然又皱起眉来,调出的金墨浮在红纸之上,行书恣意,楷书挺拔,好看是好看,却到底写的是个端庄规整的喜字,有些不衬。

稍稍一琢磨,单吟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又抽出几张纸,这回刻意藏锋逆锋,饶是握着一杆狼毫,也稳稳写出了隶书与篆体。

左右一看,似乎还是不满意,又换了张纸出来,再沉住气细细写过,端着笔看了好久,这才笑了。

她放下笔,小心翼翼地将那张隶书喜字递到裴云鹤面前,刚想问他哪种好些,叫他来选,却蓦然对上他微微发怔的眼神。

“你?”

“写完了?”

裴云鹤被单吟出声打断回忆,他朝她手中一看,她两手正献宝似的托着张隶书双喜大字。

嘁,到底是把他忘了。

他在心中愤懑嘲了一声。

云苏苏家单吟写得一手好字,最擅便是小楷,当年在学校的文化节上可没少获好评。

那时还是他一力举荐单吟去写字的,他一眼就看中了她的小楷,明明多画两幅画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却依旧使唤着当时讨了个生活委员当官做的孟川去磨班长,硬是让班长说动了单吟也写一幅字,代表班级参加文化节。

孟川怄他:“你也手断了么?多画两幅画会死?不知道我和班长不对付呢?”

裴云鹤白他一眼:“拿人粮饷、食人俸禄,你当个生活委员就要替人民办事。”

“这是一回事吗?”

“怎么不是?”

裴云鹤指着前排一位手上缠纱布的男同学道:“老白叫我出两幅字,叫他画画。可他现在把手给摔断了,我一个人怎么能全包?”

他头头是道:“这不叫替我分担,这叫为班级出力。”

孟川两眼一翻往后倒,说不过他便不说,反正单吟也答应了。

只是没想到这事仍旧一波三折。

第一日,班长把这活交给了单吟,她温温软软答应了,第二天就带了一幅字来。

可还不等班长把字交上去,那幅被单吟放在课桌上的字转眼就被茶水打了个透湿,打闹的同学悻悻赔罪也抢救不回来了。

裴云鹤在心里直呼可惜,他只在课间路过单吟的课桌时瞥见过她写的字,好不容易说动她写了一幅墨宝,卷轴还没打开便没了。

他看着单吟面上萦绕的愁色,以为单吟不会再写,又暗自后悔叨扰了她,却不想第三日单吟居然再带了一幅字来。

这回她好好封装了,一来学校就找到班长要交给她,本来一路顺顺利利毫无差错,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两人拆封交接时又来了个冒失鬼,糊里糊涂撞上班长后背,那幅字撕拉一声,又夭折。

单吟脸上柔柔的笑意都还没褪去,乍见自己的字出师未捷身先死,眼眶里瞬间胧起一层水雾。

这下连一向以好脾气闻名的裴云鹤都发了火,抓着那冒失鬼:“你看没看路!”

“还……来得及吗?”

“什么?”

嘈杂的课间人声鼎沸,单吟一句还来得及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裴云鹤站在一旁看着她将眼里的雾气眨去,只愧疚难当地小声问着班长:“我明天再写一幅,还来得及交吗?”

他瞬间觉得自己犯了个大错,好端端地叫她写什么字?无端让她受累受委屈!

“来、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