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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裴云鹤那般厚脸皮,再次绕出那扇月洞门,他们往另一条小路去。

这边栽了许多花草,龟甲竹六月里窜得很快,下端海棠、山茶林立,曲径幽深,绿意遮挡了许多视线。

单吟这才驻足下来,回身很是埋怨地瞪了裴云鹤一眼。

“你怎么这样!”

裴云鹤实在少见单吟撒气,这一句嗔得和撒娇似的,嗔得他心里发软,面上也闲散发懒起来。

他知道单吟在说什么,故意逗她:“我怎么了?”

“那种事,怎么好当面说的……”单吟没好气,看裴云鹤那一张温润俊俏的面容,真想去掐一掐看,究竟脸皮有多厚。

裴云鹤看出了单吟的意思,主动牵了她的手往脸上放,“看大夫当然要把症结说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落了什么都不好呀。”

“那也不能这样。”单吟生气,要把手收回来。

他却不放,擒了她两根水葱似的手指头,带着往自己脸上捏了捏。

也不知是在让她撒气,还是自个儿捏着欢喜。

“你要生气,打我骂我都行,别憋着,也别不好意思。”

裴云鹤盯着单吟,突然又认真起来。

“今天这里不单单是白公家里头的人,都盯着呢。且人多口杂,但凡我要怠慢了你一点,明日上上下下那些夫人太太们嘴里,不知会将你传得有多可怜。”

世家情况本来就复杂,单吟自云苏来,又是孤身一人,难免更容易遭非议。

园子里头忽然送来一阵风,竹叶簌簌作响,就像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裴云鹤牵着单吟的手,俯下些身子,视线与她的齐平。

“我说了单吟,我要给你撑腰,我混一点没关系,但我要让他们知道,你在我心上。”

那风忽而又停了,阳光斑驳从叶片间洒下来,落在裴云鹤的鼻梁上、眉宇间,将他的眼眸衬得好亮好亮。

她闻到了雨后泥土与花叶糅杂的芬芳,但这些都比不上身前的檀香让她心安。

单吟怔愣,骤然想起裴云鹤赠给白公的那幅松鹤图。

“所以我的那幅画,也是你专程挑了赠给白公,投白公所好?”

为了让白公更高看她一眼,也算作撑腰。

裴云鹤翘了嘴,拇指在单吟额上轻抚,摘掉一片落在她鬓边的竹叶。

“我们吟吟就是聪明。”

单吟被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偏头闪躲,“哪里就这样叫的,叫得我好像小孩子。”

裴云鹤挑眉,“昨晚上这么叫的时候,我们吟吟不是挺舒服的吗?”

“你!”

单吟蓦地抬眸瞪他。

但瞪也没用,这人脸皮忒厚。

单吟恼得耳尖又泛红,想起他的话,也不憋着,左顾右盼一眼,哼一声,干脆抬脚轻轻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这一脚的力道能有多大,却把裴云鹤眼都踢圆了。

单吟这样鲜活可爱,他求之不得。

于是喊道:“舒服,再来。”

单吟不可置信。

实在拿他无法了,那干脆眼不见为净,她转身便走。

“诶,单吟!”

裴云鹤喊着跟去。

那前头的路又不好走,她还踏着高跟,跑什么?

当心摔了。

他腿长,跟了两步便扯住了单吟,然后单吟却没有挣开他。

裴云鹤顺着单吟的目光向前头看去,重重绿影间,竟见不远处一高一矮两道影子,正绕着一方小池子边讲话边喂池中的锦鲤。

风声渐弱,那边谈话的声音隐隐传了过来。

单吟回身拉裴云鹤要走,还未动作,便听得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