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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儿才猛地吸了一大口气。

虽然不是没有过好意被误解的经历,但以前栗秋焰都能一笑置之,这一次,他结结实实地被气到了。

“你以为你是谁?”栗秋焰咬牙道:“挡我的路,你还不够格!”

甚尔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栗秋焰,阴影中的眼睛晦暗难辨,他垂下眼皮,忽地嘲讽般咧嘴一笑。

“这就对咯,我们的天才大人。”甚尔嘲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这种出生时老天爷就偏宠的幸运儿,就是得踩几个人才能再往上站……不然就会被烂泥拖死,懂么?”

栗秋焰瞪着他,一口气堵在胸口,气得几乎说不出来话。“你、你明明——”

“我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那你可真是大错特错,实话说,现在我自己一想到之前那副婆妈样子都恶心啊。”

甚尔夸张地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懒洋洋道。

“真遗憾,你高看我了,栗秋焰。那都只是失忆带来的假象,我没什么复杂的悲情深度——我就是个烂人,仅此而已。”

“不是那种东西啊!我想说的是,你明明——”

栗秋焰高声打断,他盯着甚尔的眼睛,声音却慢慢地、一点点地低了下去。

他仍然怒火中烧。但他看着甚尔的眼睛,看着那双不论多少次、都一如既往认真记着他煮味增汤每一步的眼睛;看着那双隐在乱七八糟的讲述后、沉默且片刻不离地注视着妻子一颦一笑的眼睛,在勃然的怒火与湿润的桂花香气中,栗秋焰竟不合时宜地,升起了一丝近乎哀悯的情绪。

“——你明明,爱着人啊。”栗秋焰慢慢道:“连去爱人的回忆都恐惧着逃避的人……实在太可怜了,不是吗?”

甚尔的胸口猛地起伏了一下。他看着栗秋焰,瞳孔剧烈地收缩了几下,接着他突然捂住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般,哈哈大笑起来。

“我?爱?开什么玩笑,这玩意儿竟然能和我出现在同一个句子里?”

甚尔只笑了两声,声音便在喉咙处戛然而止。他放开手,冷冷地俯视着栗秋焰。

“那种东西,只有她和你这种幸福的傻子才会有。”甚尔淡淡道:“别用你的经历看我,小子。——我打从生下来就没那东西。”

栗秋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在那双清澈的碧绿眼瞳中,甚尔心中再一次升起那熟悉的、被全然看透般的烦躁感。

“收起你的烂好心,栗秋焰。你又以为你是谁,大发善心渡世救人的佛陀吗?”甚尔嗤了一声,拍了拍栗秋焰仍冷着的心口,“就你?”

栗秋焰沉默着。

甚尔顿了顿,接着轻轻呼出一口气。

“停下吧。”

甚尔转身,丢下很轻的一句话,尾音消散在雨声中。

“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啊。”

雨声细碎地淋着。

甚尔已经走了。栗秋焰将手中的雨伞转过一圈。

“一定要有意义吗?”他突然说,“人就不能做……没有意义的事吗?”

一柄明黄色的伞从雨中滑入巷内。一只手伸出,抓住了栗秋焰的衣角。

“哥哥。”

伞面抬起,本准备来送伞的津美纪仰着脸,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

“你还要救他吗?”津美纪缓缓道:“——就像救我和小惠一样?”

栗秋焰笑了笑,顺手揉了下津美纪的头顶。

“我从来不救人。”栗秋焰说:“我只是个厨子,哪来的本事救人呢。”

就像料理一样。美食的魔力并不能扭转现实,它只是让人感受到纯粹的美好,从而升起一股希望的勇气——重新直面生活的勇气。

所以,如果有人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