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似的,原来是把他钱袋顺走了。
陈问忙不迭对祁渡说:“刚刚那少年把我钱袋顺走了,我先去追他。”
他要追上一个少年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还没拐过两个街道,陈问就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掐了掐他的脸,“把钱袋还我。”
少年奋力挣扎,双腿一直蹬着陈问,甚至还试图用牙去咬他。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少年的双手直乱挥着。
陈问见他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于是把他摁在墙上,打了他几下屁股,教训道:“偷人东西是不对的。”
少年咬紧嘴唇挣扎得越发厉害,陈问只轻轻一用力,他就动不了一分。陈问在他的身上摸索,不一会就找到了自己白色的钱袋子。
陈问将少年翻身,问他:“你可知错?”
他满脸屈辱,唇色发白眼眶湿润发红,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却还是倔强的不肯说一句他错了。陈问轻叹一声,总感觉眼前的一幕分外眼熟,正想问他家人呢,就听到一道稚嫩又怯懦的声音:
“好看哥哥,能不能放了我哥哥。”紧接着一双黑漆漆的手揪上他的衣服,但只敢揪一点点。
陈问的目光循着破败的灰袖子落到他的小灰脸上,这是一个比少年还要弱小的小孩,身上也更加脏兮兮,头发也是一团糟,全身只有那双眼睛干净透彻。
那小孩见陈问看向自己,头缩了回去肩也耸起来,看起来像是受惊的幼兽。
这时祁渡慢悠悠地走过来,看了小孩好几眼。小孩见到祁渡呆了,好比呆头鹅,或许是没见过这么鲜艳耀眼的人,又白又红,与他世界中的黑与灰格外不同。
陈问看着祁渡,又看向小孩少年,最后看回自己,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左眼骤然一滴清泪落下,落到他的手上打开水花,他想起来了,他知道了。
小孩见陈问用泪光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一时有些害怕,匆忙跑到了少年的背后,嗫嚅道:“哥哥我怕。”
他真的很怕,怕眼前的人带走哥哥,虽然哥哥并不是他的亲人,但也是对他最好的人了。哥哥会和他一起打架,一起找饭吃,一起有个依靠。
他不想哥哥被他们打死。
两个月前,城中出现了一场瘟疫,虽然小孩没有得瘟疫,但他又怎么可能在瘟疫中全身而退,那段时间连片破菜叶都难求,他差点饿死在一个破败的和尚庙。
“喂,你没染病吧?”一名少年警慎地用木棍戳戳躺在供桌前的小孩。
小孩饿急了,眼睛睁不开看不见人,但闻得到馒头香,他努力地摇摇头说:“饿……”
那人道:“我艹。”他连忙把半个馒头塞嘴里,没想到这小不死的要抢他的馒头吃,少年恶狠狠地看着小孩,却发现他一动也不动。
不会死了吧,少年把还没塞进嘴里的馒头拿出来,他犹疑地看着这一小块的灰馒头,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这可是他抢了半天,跑了半天才拿到手的食物。
自己都难保,还要管别人,少年唾弃自己。但这小孩看着着实可怜,百般纠结之下,他又从那一小块分出了一半塞进自己嘴里,另一半塞进了小孩嘴里。
少年想,他已经够仁慈的了,如果小孩能活下来,就叫他和自己一起去找饭吃,以后活着好好报恩。
后来,小孩奇迹般地活下来了,真是如野草一般。
这场瘟疫来势汹汹,如若那两名和尚没有经过这里,那么这座城不久后就会成死城。城主为了感激和尚,不仅全城施粥,甚至要改城名以敬救命恩人。
换城名的今天,小孩也去看了,只不过挤在最边缘,他不识字,没上过学,哥哥也是,所以他一直不知道这座城叫什么名字,但现在他知道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写,但他会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