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趟洗手间。”甘甜跟在后面,一边抬脚往前面走,一边掏出手机拨通父亲的电话。手机很快接通,“爸——”她喊了一声,“我刚下飞机,已经见到姐夫了。”
“你二姐呢?”
“二姐的飞机还有几分钟才能到。”
“见到二姐,你们一起回来。”
“我知道。大姐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好转?”
甘细水犹豫道:“还是昏迷不醒。回家再说。”
方俊拿着水杯提着包从外面开会回来。他打开自己的办公室,放下手里的东西,屁股还没坐下,张蕾喊了声“方局”跟进来,并随手把房门关上。
见她一脸的神秘兮兮,方俊掏出一支烟点上,从容地吸上一口,笑道:“我胆小,你可别吓我。”
“甘宁家里出事了。”张蕾站在办公桌前面,开门见山地说。
方俊夹烟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第一反应是自己跟甘宁的事被她丈夫知晓。怔冲了一会,想起什么似的看了一眼手表,望着张蕾:“有没有弄错?甘宁今天上午的飞机,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能出什么事。”
“是她姐甘欣。”张蕾神情悲悯,微微压低声音,“昨天晚上,她姐在家里跟男朋友吵架不小心摔倒,后脑勺被桌子角磕了个洞,救护车送到急救中心不久就去世了,还怀有身孕。昨天晚上我爱人正好当班,参与了抢救。说是警察已经立案了。”
方俊想起欧阳芳去世不久,甘宁在大雨中行走的情景,一颗心顿时揪成了一团。但仍抱着最后一丝期望:“会不会是同名同姓?”
“除非我们单位有俩个甘宁。”
方俊抽着烟,沉吟不语。
张蕾接着说:“因为遗体要送太平间,但跟她姐到医院的不是家属,是住一个小区的一对夫妻,他们说的。不但说了甘宁的名字,连我们单位也说了,还说甘欣还有一个叫甘甜的妹妹在外地读博。”
最后一丝期望也破灭了。
方俊在心里深深叹息着,为甘宁心痛不已。
张蕾又说了什么,方俊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他恨不得
飞到甘宁身边抱抱她,哪怕不能给她一丝安慰,也可以暂时把肩膀借给她靠一靠。
张蕾见方俊面色凝重,只抽烟,不说话,识趣地退出去。
方俊把没有抽完的烟按在烟灰缸里碾灭,掏出手机坐下来,想给甘宁发微信安慰几句。
也是从外面开会回来不久的杨建军,从走廊另一头的洗手间走过来,见方俊坐在办公室里,又走进去。面带微笑地说:“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说来听听。”方俊只好放下手机,又起身,拿起烟盒抽出一支递给杨建军,自己也点了一支。
“刚才开信访会,”杨建军借方俊的烟点上火,习惯性地站到窗户边,慢条斯理地说,“捡了个耳朵,说是百潭湖别墅昨晚有一对恋人吵架,女方不小心滑倒摔破了头,当场摔死了。”
“是吗。”方俊盯着桌上的手机,心不在焉地应和道。
“让人搞笑的是——男方打电话叫救护车,结果打到110,直接把自己送进去了。”
“不进去也跑不了。”
“这人——”杨建军往窗外弹了弹烟灰,顾自感叹,“想想也真是脆弱不堪,不过是滑倒摔一跤,竟然把命摔没了。”
“生命无常,世事难料。”方俊又盯着桌上的手机。
杨建军注意到了,以为方俊在等谁的电话,又谈了几句工作上的事转身走出去。
方俊拿起手机又坐下。
甘宁刚从机场出来,正跟甘甜还有提着她们行李的汪洋一起快步往地下停下场走去。
不管甘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