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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我此生难安。当年父亲在盐运司任上,待您如手足,您一定知道当年的内情,求您告诉我,父亲到底是被谁诬陷的?”

李嵩别过脸,望着院墙上的藤蔓,语气沉重:“姑娘,不是老朽不肯说,只是当年的事牵连甚广,连陛下都牵涉其中,老朽若是说了,不仅会连累家人,还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父亲当年就是因为不肯同流合污,才落得那般下场,你何苦重蹈覆辙?”

“陛下?”沈眠枝心中一震,她虽猜到父亲的案子不简单,却没想到会牵扯到皇帝,“李大人,您的意思是,父亲的‘贪污’罪名,是陛下一手策划的?”

李嵩没有回答,只是重重叹了口气:“姑娘,听老朽一句劝,赶紧离开江南,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日子。你父亲的冤屈,或许会随着时间慢慢被人遗忘,但你若执意追查,只会白白送了性命。”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李大人!”沈眠枝上前一步,拦住李嵩,眼中满是恳求,“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可父亲一生清廉,在江南任上时,为了减轻百姓赋税,多次上书朝廷,甚至不惜得罪权贵。这样的人,怎么会贪污军饷?您当年也是因为不肯参与构陷父亲,才辞官还乡,您难道忍心看着父亲一直背负污名吗?”

李嵩的脚步顿住,背对着沈眠枝,肩膀微微颤抖。他想起当年沈从安被押解回京时,百姓们沿街相送,哭声震天;想起沈从安临行前对他说“李兄,我此去怕是凶多吉少,若有一天,我的家人来找真相,你若方便,便帮一把,若不方便,便忘了此事,保全自己”。这些年,他夜夜被愧疚折磨,却始终没有勇气说出真相。

“姑娘,你走吧。”李嵩的声音带着疲惫,“老朽老了,经不起折腾了,只想守着家人安稳度日。”

沈眠枝知道,李嵩心中仍有顾虑,仅凭一次劝说,无法让他说出真相。接下来的几日,沈眠枝每天都会准时来到李记布庄。

有时,她会帮着伙计整理布匹,将散乱的布料叠得整整齐齐;有时,她会坐在后院的石凳上,陪李嵩的老伴择菜,听她讲李嵩这些年的生活;有时,她会给李嵩带来他最爱吃的桂花糕,那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点心。

这日清晨,沈眠枝又来到布庄,却看到李嵩正坐在后院的石凳上,望着手中的铜令牌发呆——那是沈眠枝前几日留下的,希望能唤醒他对父亲的旧情。她走上前,递过一杯热茶:“李大人,天凉了,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

李嵩接过茶杯,看着沈眠枝,眼中满是复杂:“姑娘,你这几日天天来,到底想怎样?老朽已经说了,当年的事,老朽不知道。”

“李大人,我知道您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说。”沈眠枝在李嵩身边坐下,语气诚恳,“您担心说出真相会连累家人,担心会得罪陛下,可您有没有想过,父亲在九泉之下,还在等着有人为他洗刷冤屈。那些真正贪污军饷的人,拿着百姓的血汗钱,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而父亲却背负着‘贪污犯’的骂名,连墓碑都没有一块,这公平吗?”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在京城假死,就是为了能来江南寻找证据。江遇为了帮我,不惜冒着被陛下怀疑的风险,在暗中为我安排一切;柳云舒因为我,被陛下软禁在皇宫,即将被册封为贵妃。若是找不到证据,我不仅对不起父亲,还对不起所有为我付出的人。李大人,求您了,告诉我真相吧,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明白。”

李嵩看着沈眠枝眼中的泪水,心中的防线渐渐松动。

他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姑娘,你可知当年的军饷,是陛下和二皇子夏怀瑾联手私吞的?当年朝廷下拨了三百万两军饷,要通过盐运司转运到边境,支援抗辽的将士。

可陛下却以‘修建行宫’为由,要将这笔军饷挪用,二皇子更是想从中克扣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