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四月的工资终于发下来了,工厂会压上大半个月,以此来减少人员变动,靳桐数了数存款,加上加班费,居然超过了2500元,钱到手,她的念头又动了起来,这样下去,明年过年之前,她就有将近10000元存款,这完全可以够她完成学业,还能前往长沙念书,甚至生活费都绰绰有余。
周末的时候,吴俊杰叫了朋友来出租屋吃饭,女孩是当初将房间借给靳桐的那个同事,她男朋友在厂里面管人事,吴俊杰等升任组长已经快半年了,本该在过完年就完成的升迁至今还没有动静,人事的男孩说:
“说服课长就行啊,你那个证书拿到了吗?”
两人带了一打啤酒来,菜则是靳桐去买来摆盘和烧制的——女孩夹起一筷子,说:“小惠做菜真好吃啊。”
她的人力男友笑道:
“不像你,每次都只会在熟食档上买现成的。”
两人笑,靳桐也笑了起来,但刚笑没两秒,她感到有些不自在,看到吴俊杰正盯着自己,一闪而过的阴霾,靳桐没笑了,两个客人走后,喝了三罐啤酒的吴俊杰问:
“你刚才笑什么?”
“他笑,所以我也笑了。”靳桐如实回答。
“他?是那个男的,还是那个女的?”
“他们一起笑的。”
“有什么好笑,你告诉我,哪里好笑?”
靳桐皱了皱眉,她不想多说也不想解释,因为吴俊杰一旦喝了酒,管它是白的还是啤的,就会变得不可理喻。
“他们笑了,所以我也笑了,这只是一种自然反应。”
“那你为什么不对我笑?”吴俊杰问。
“啊?我……”
“你对他笑,不对我笑。”
靳桐还没来得及回答,吴俊杰说:“你喜欢他?”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是不是想走?你想回去?要离开我?”
吴俊杰捏着空啤酒罐,使劲,铝制罐身被挤压变形,发出咯吱的声音,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你是不是和他睡了!”
靳桐莫名其妙:“我没有。”吴俊杰说:“他是人力,工资比我高,还可以给你涨薪水。”
靳桐无语,突然她想起以前听过的话,越是懦弱的人,喝完酒后话就越多。
吴俊杰站了起来,把啤酒罐往房间角落里砸,结果啤酒罐又弹了回来,砸中了他的眉心,“啊!”他大喊了一声,又把桌布从餐桌上抽了出来,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捡的碗筷刷刷落地,好在其中大部分是一次性的,但还是砸烂了两个饭碗,瓷器的碎片落在地上,吴俊杰一脚踩了上去,马上发出惨叫,“啊!啊!”声音大到靳桐头疼,他又开始嘀咕:
“为什么半年了还不给我升职?我每天都加班,干到10点!”
“下次就行了,再去试试?””他今天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吴俊杰冷不防说。
“什么?人力吗?”
“你看不出,因为你是女人。你是个……”
吴俊杰说:“只会待在家里煮煮饭打扫卫生的女人!”
靳桐不想和喝醉了的人计较,但又觉得,也许他这个时候说的话才是真心的,她反问道:“那你呢?你是什么?”
吴俊杰好像没听到,瘫在墙角开始打鼾。
还真是方便啊,酒这种东西,不管说了什么,第二天就说“我喝多了”,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或者拿这个当挡箭牌,“我那是喝多了嘛!”这句话,在过去四个月里,靳桐至少听到了5回。
靳桐本来决定第二天就收拾行李买车票回去,但因为两件事绊住了脚步,第一,这一个学年只有两个月就结束,就算回去,今年也考不上;第二,她还没有存到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