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中年妇女突然撒脚丫子往后跑,手里刚买的菜掉落在地,被人踩得稀烂;下象棋的两个老头正在艰难对峙,听见声音,两人抬头,愣了两到三秒,刷刷起身——其中一个差点摔倒,大喊“哎哟,我的脚”。
白帆广场的正中间,站着个流浪汉,手里拿着一把瑞士军刀,刀刃折射出银色的光刃,在广场的角落投下凌厉的光圈,血往下掉。
流浪汉的脚边躺着一个男人,刚挨了两刀。
他捂着伤口,发出微弱的呻吟,他想要往外爬几步,这个动作导致身后留下了一长串的血迹。广场上的鸽子受到惊吓,不停扇动翅膀。
有人大喊“杀人了!”
流浪汉拿出了一枚硬币。抛起,掉下,握在手心,从视频里看银光一闪。
又是一刀下去。
画面开始颤抖和模糊,黑屏。
手机掉在了地上,小丁在那一刻的念头是:完蛋,今晚交不了差了。
“遗弃亲人可是犯法的,这点你知道吧?”
门后面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梁觉阳都能想象出他那副得逞的嘴脸。
穿过马路,他看了眼手表,时间是下午六点二十五分,太阳快下山。
今天是梁觉阳难得的休假,从河西专门跑过来,有两个任务,第一是要确认房产证上的名字。
没想到那家伙说的是真的,房子是他的。看见那个名字,梁觉阳觉得胃里有东西在翻滚,犯恶心。他拿出手机打电话:
“当年抛弃我妈,老了、没钱了回来要我养,陈律师,他这是遗弃罪吧?”
“遗弃罪有明确定义,当年你父亲离家出走的时候,你和你母亲都身体健康,而且房子……”
梁觉阳又问了好几个问题,他对涉及财产婚姻之类的法律一窍不通。但因为心情不好,律师说的话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挂了电话后,梁觉阳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深吸一口气,打招呼:
“我来晚了。”
“没事,我也刚到。”女孩很体贴。
约定的地点是杜甫江阁,今天的第二个任务:约会。
两人昨晚加上了微信,刘队说“对人女孩温柔点,多和人家聊聊”,梁觉阳推脱说最近太忙,别耽误了女孩时间,结果刘队直接给批了天年假。
可能是女孩等的时间站在那有点空闲,有个年龄大概70岁上下的老人见缝插针搞推销。
“我们这个项目,美女,你别不信,以后是什么情况?这个小孩嘛,是越来越少,老人就越来越多!老龄化时代就快来了,最值得投资的就是养老院啊。”
女孩还没反应过来,老人拿出一个微信二维码,说:
“29.9元,这个《股权协议书》你拿好,你看我们有网上店铺的,线上入股是69.9元,现在是特价。”
梁觉阳一把扯过那份蓝皮文件,对老人说:“我是警察,你是现在跟我走,还是一会跟我走?”
老人吓得连退三步,大声说:“美女,记得扫码啊!”
走了。
“你不会扫了吧?”
“嗯,他好像很着急。”
梁觉阳皱眉:“骗人的,现在电信诈骗专门支使老人来拉线下,他们上了年纪,抓了也得放出来。”
“我看他很可怜的样子,说只要我扫了他就可以回家。”
夕阳西下,晚风萧瑟,旁边还有个老太在摆摊卖自家产的农产品。
梁觉阳拿了一包干的红薯粉条,用编织袋装的,看上去非常原生态,他问:“这多少钱啊?”
老太说:“49元,我自己家晒的,足足三斤。”
梁觉阳把袋子反过来,对女孩出示上面的标签,红薯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