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九晔从未和人逗过嘴耍过贫,被霍向天逗着说了许多话,不知不觉心情也好了一些。

二人说笑完依靠在一起,车厢内短暂的安静了一会儿,沈九晔自语似的喃喃道:“罗青现在也受了内伤,按理说跑不远,怎么就找不到呢……”

“你怎么知道他受了内伤?”

沈九晔和他说了秘籍的事,又道:“这本秘籍就是你当初想找的那本,不过不适合你练,你还是别想了。”

霍向天摸着下巴琢磨了一阵道:“凌云昭似乎也是知道这本秘籍的存在,莫非那半册在他手中……”

沈九晔心中一动,觉得此事不无可能,但现在要下去找凌云昭问个清楚又不可能了,只好暂时收起想法:“下次见面可以问问他。”

“我对那人没什么好感,天知道他会不会骗我们。”

“不,他不会骗我。”

霍向天牙疼似的吸了一口气:“怎么着,我看你好像不怎么恨他似的?”

沈九晔看了他一眼:“我怎么会不恨他?只是……还不到报仇的时候。”

霍向天沉默地望了他一会儿,忽然道:“那你恨不恨我?”

在身份上,他知道自己与凌云昭差不许多,唯一区别便是自己是秉公办事,并不知晓内情;而凌云昭是知情不报,陷沈九晔于万劫不复。他自认对沈九晔掏心掏肺的弥补了,今后也会继续对他好,不再让他吃苦受难,但偶尔还是会心虚,不知道对方究竟如何看待自己。

沈九晔听了他的话,反倒闭上了眼,心平气和道:“你?之前恨,现在……不恨了。”

霍向天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也靠着厢壁闭上了眼:“那就好。”

他们一行人回到天鹰帮那天正赶上小年,帮中的弟兄听闻帮主回来了,全都聚集在帮会门口迎接。沈九晔下车时冷不防见了这么多人,不自在地又钻回车里。

这惊鸿一瞥落在了一些人的眼中,立刻有人追问霍向天道:“帮主,那位小兄弟是谁啊?怎么不下车?”

霍向天笑着一推他:“他是本帮主的贵客,要在帮中住上一段日子,你们别大吵大嚷惊扰人家,听见了吗?”

几个年轻的帮众嘻嘻哈哈笑起来:“谨遵帮主教诲!”

霍向天安排沈九晔住进了较为安静的后院,与自己的房间仅隔一道墙;屋内陈设全部重新清扫干净,被褥换新,连喝水的杯碗都换了套新的。他又怕帮里人大手大脚惯了伺候不好,专门托人介绍来两个勤快机灵的少年,年纪都在十四、五岁的样子。布置好这些,他总算放了心,觉得沈九晔就是再挑剔也找不出毛病来了。

帮中事物依旧繁忙,最近又开始为一些过往商旅保镖护航,一些大买卖都得霍向天亲自去谈,白天经常不在帮中,沈九晔独自呆在安静的小院里,越来越懒,起初还能练习练习内功心法,后来一练功便觉困倦,夜里睡足了白天还要睡上几个时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以为是内伤还没好,安慰自己要平心静气的养伤,不可急于一时。

小年之后日子过得飞快,很快便到了春节。天鹰帮虽是江湖帮派,但帮中很多人都常年不回家,到了年节会有专人布置庭院,春联、红灯笼一挂上,倒也很有年味儿。

霍向天带着人出去了三天,除夕这天才匆匆赶回,回来之后衣服都来不及换便提着手里的东西直奔后院。

沈九晔正守着炉子发呆,旁边站着两个小仆人,见霍向天推门进来了,两个小孩一齐迎上去,拿东西的拿东西,接大氅的接大氅,嘴里喊着“欢迎帮主回来”之类,看上去很是欢喜。

霍向天也没让他们失望,在一叠纸包里挑出一个最小的扔给他们道:“这是给你们的,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