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深奥,看得黎湾不明所以。
“他跟黎湾又不熟,”
他熟练的笑着打太极,说“不熟”那两字时,还刻意的加重强调,“记不得她生日很正常!”
纪淳点到为止,但那引人遐想的语气还是扰乱了黎湾的思绪。
她没了胃口,匆匆扒了口饭,就告辞先回住舱。
一个人的时候,思绪更容易不受控制,以至于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没注意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倚着个人。
赤道的风属于永不落寞的炎夏,从身后的走廊灌入,带着穿堂而过的余温,半点不由人。
黎湾站在原地,被那双眉眼注视着,脚像生了根,无法再向前一步。
李周延倚靠在她房门旁的走廊,见她驻足,也不急,缓缓站直身体,原地等待着她的靠近。
四下无人。
昏暗的走廊里,所有的喧嚣都被层层过滤,朦胧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画外音。
黎湾觉得他也应该属于另一个世界。
如果是三小时前,她可以直接解释,最后一句歌词是因为她正好是在场异性中的最后一个;半小时前,她可以自我开解,那就是唱给纪淳的生日歌。
那现在,他站在她房门口,该怎么理解?
“你”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胡思乱想,扯了扯嘴角,佯装镇定的走过去。
“我来拿我的杯盖。”
李周延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黎湾这才想起上次顺走的保温杯盖,现在还放在她床头的桌子抽屉里。
这答案让她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我忘了。”
她连忙开门进屋,两步走到桌前,拉开抽屉,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一堆图纸里拿出那个黑色的保温杯盖。
虽然之前已经洗干净,但还是扯了张抽纸,仔细的擦两遍。
李周延站在房门口,目光悄然的打量了一圈屋内的陈设,其实跟他住的那屋没什么区别。
船上科研人员的房间不大,除去床铺书桌和衣柜,所剩空间无几。
只是看得出她的生活习惯很好,床铺和桌子周边都收拾得整齐干净,没有乱丢的衣服,被子也叠成方块。
这点倒是和过去一样。
只是好像少了样东西。
黎湾擦干净杯盖,转身走出来,只顾着要快点将杯盖还给他,没察觉到他的目光。
李周延接过杯盖,看都没看,轻声说了句“谢谢”就揣进自己外套的衣兜里。
人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有事吗?”
察觉到他似乎有话要说,黎湾心不自觉的就揪了起来。
四目相对,隔着礼貌距离的临界点,李周延瘦瘦高高的站在门口,脑袋快抵到门框。垂眸凝视着身前的黎湾,目光深不见底。
像一口井,或许有她读不懂的情绪。
诡异的沉默让每分每秒都被无限拉长。
黎湾说不清此刻到底是在期待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心里莫名发虚,纠结矛盾成一团麻。
“我还要出去,”她借故躲开了他的目光,指了指门外走廊,“要没什么事”
这是在送客了。
李周延意会的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晚上风大,穿件外套。”
他说得例行公事,像是队长对队员身体健康的提醒,没有一丝逾越的关心。
这让黎湾很受用。
她飞速点头,“那我换身衣服。”随即关上门,结束了这场让她悬心吊胆的碰面。
屋内静悄悄的,日夜翻腾的海浪此刻也像是知晓她心事般,柔和的在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