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慨的余晕还未散,一时又再添尴尬,在床上木了半晌,恨搜搜的白纪淳一眼,“你来干什么?”
“找你有事啊。”
纪淳笑得脸疼,活动着面部肌肉凑到床边来,“广播通知你去修飞机,你半天没响应,就来看看你在忙什么。”
“怎么不早说?”
李周延迅速下床换衣服,手撑住床沿的时候,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纪淳嘿嘿笑得更欢了,“怕耽误你锤墙啊。”
固定翼飞机“雪鹰号”计划近几日在中山站附近的伊丽莎白公主地展开周边航空科学调查。
不同于其他直升机的职能,它搭载了航空重力仪、磁力仪、和探冰雷达等科学仪器,每次飞行都带回海量研究数据,性质等同于一架空中实验室。
根据安排,明日将试飞一条全新测线,可刚刚收到前方机组成员消息,飞机出现故障。
现场机组人员正在紧急排查。
李周延拿着对讲机跟前方机组沟通协商支援,步履不停的朝室外跑去。
“这边燃油存量怕不够。你来的时候别让车空载,从站区油库里弄点油一起运过来,多的就放这边出发基地,到时候可以给内陆队出发节约物资准备时间。”
“行。”
李周延利索的开着雪地车,绕去站区油库,隔着几步之遥,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红色的油囊如一条硕大的长筒,哪怕是横卧,也过大半人高。黎湾正爬上梯架,握着粗重的抽油管,费力摆弄角度插进油囊。
“你也要去?”
黎湾闻声回头见来人,没有丝毫意外,“对,站里现在人不够,我正好有空。”
恰逢今天气旋过境,天气适宜。这个时间点,大部分人员外出作业未归。
尽管每个科考人员都肩负着明确的科考任务,但偌大的站区运行总免不了大大小小的问题出现。在这里生存,生活与工作之间界限模糊,与别人的工作更是。有需要,招呼一声就自觉去帮忙,杂活累活永远不嫌人多。
于是,PB300从站区出发时,车厢内气氛诡异而暗涌。
开车的是李周延,副驾驶坐着骆毅然,黎湾和卫语琦挤在逼仄的后排,怀里抱着卫语琦的拍摄设备。
“姐姐,切的那几块薄片都弄好了吗?”
骆毅然主动打破沉默,扭头回看坐在李周延身后的黎湾。
“还有两个区域的试验品需要重新弄,这几天应该就能把薄片做出来。”
“对不起啊,都没帮你弄完。那天延哥说他惹你生气了,要把你哄好,让我先走。我怕你们有些话不方便当着我面说,就没跟你打招呼先走了。”
黎湾闻言一顿,目光本能的就扫向前座人的后脑勺,“哄什么?说得好奇怪。”
她面上不显,依旧是客气的笑,“我也没生气,跟他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话。那天我回来看你不在,还以为你忙别的事去了,就没问你。”
“我能有什么事?”
骆毅然状似无意的瞥了李周延一眼,意味明显,“说好要帮你磨好,那肯定是要做完才算数。我是怕你还在生气,就问一下,那我回去继续帮你磨?”
“好呀那”
车身左边忽然抬高,黎湾被重力拉扯猛的歪斜,她吓得惊呼着抱紧怀中卫语琦的设备,生怕磕坏。
“抱歉,刚刚地上有块冰。”
李周延声音从前头幽幽的传来,语气倒是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没事,都系着安全带,你放心大胆的开。”卫语琦在旁边云淡风轻。
“人倒是有安全带,但卫大导演的设备都是个顶个的贵,摔坏一样咱们一年工资都不够赔。”
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