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沧海桑田,现在已经是祁董事长和他的父亲。
祁昂没有很大的情绪起伏。
他其实不关心顾鸿扬,就像顾鸿扬也不关心他一样。
十七岁,从顾鸿扬手里抢走项目是因为他逼温知新转学;
二十四岁,让顾鸿扬罢免董事是因为他威胁温知新会丢工作。
他们本来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但顾鸿扬偏偏要动温知新。
偏偏是温知新。
“祁昂,你为了一个女人要和你的父亲反目成仇吗?”
“我们不是已经反目成仇了吗?”祁昂说,“从我开始自己创业开始,你在暗中使了多少绊子。”
祁昂表情冷冷的,自下而上抬起的眼神里包裹着一丝他似曾相识的情绪。
顾鸿扬觉得这个神情眼熟,一时间却想不到在哪里看到过。
“我不想理你而已。”祁昂扫过他,表情冷淡、不屑、毫无畏惧。
顾鸿扬终于明白这种熟悉感来源于哪里,祁云峥。
他和祁云峥离婚那天,对方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你和她很像。”顾鸿扬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和你没有关系了。”祁昂抬手,让助理带顾鸿扬出去。
风光一辈子,在乎钱在乎权,却落到钱权两空的下场。
祁昂捏着鼻梁,忽略浩如烟海的合同,解锁手机,给温知新打电话。
他们今天还没聊过天。
但电话没打通,传来的已关机的系统提示音,祁昂猜她现在可能在采访。
于是不再打扰,按照既定计划去开会、开会、还是开会。
两个小时之后,温知新重新打来电话,背景乐有些嘈杂。
“喂,你给我打电话怎么啦?”她声音透着雀跃,好像还在奔跑。
祁昂听着,所有纠结在这一刻又消失,“没事。”
“噢。”温知新拉长声音,笃定道:“你想我了。”
“嗯,非常想你。”
温知新笑:“我就知道,不过我待会儿还有事,晚点儿再和你聊天。”
“今天晚上还视频吗?”祁昂问。
“再说吧,不一定有时间。”温知新语焉不详。
祁昂:“你有时间给我信息。”
“好,我先挂啦,拜拜拜拜。”
温知新托着登机箱,和温倩一起往外走。
“在和谁打电话?”
在和谁打电话,和谁聊天,和谁走得近,和谁做朋友,类似问题好像从小学开始就一直缠在温知新身上。
她又不能不回答。因为只用说一句话和不回答吵架说几十句话她还是分得清的。
“祁昂。”温知新说。
温知新那条官宣朋友圈没屏蔽任何人,温倩也能看到。
“哦,真决定要在一起了吗?”
温知新哭笑不得,“妈,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怎么就不能谈恋爱了。”
“也不是。”温倩措辞,“我是觉得我们两家差距太大了,他家庭条件你也知道。”
“但我是和他谈恋爱,不是和他家庭条件谈恋爱。”温知新想了想,“而且我不觉得我们家比他们家差多少,我很能赚的,放心。”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能赚,晚饭她请温倩去了江虞一家很贵的本帮菜饭店。
印月楼,人均两千左右。
温倩快退休,时间多起来,操心的事情就两件事,一是股票基金,二是温知新。
她还是不放心。
“我马上二十五岁,妈妈。”温知新语重心长,“我现在有钱有时间有精力,我可以为我做的任何决定负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