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昂看了一眼易捷,没说话。
易捷心领神会,“你这不就是强行用孩子留住人吗?”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祁昂问。
易捷说:“放手。”
祁昂没理他,自顾自又把温知新发来的视频看了一遍。
“新川那个项目根本用不着你去,但是你去了,还是拖家带口去的,你到底是为了项目还是为了温知新,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公司要上市,你做什么之前想清楚。”
易捷慷慨激昂说了一大堆,祁昂“嗯”了一声,淡淡说:“知道了。”
下一秒,一通视频电话打进来,他立刻坐不住了,握着手机就往外走。
易捷的声音被甩在身后。
温知新累到不想打字的时候就给他打视频,镜头对着和和跟好好。
祁昂问:“今天怎么样?”
“挺乖的。”温知新挪了一下手机,屏幕变成全景,两只小猫趴在沙发上看的是蜡笔小新。
“另一个小新呢?今天怎么样?”祁昂声音轻轻缓缓,落在空空荡荡的客厅里,很飘渺。
温知新望着电视上的蜡笔小新,莫名其妙地说了实话,“非常差。”
“……”
通话已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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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不许再回我了】
祁昂确实没回,但是点了一捧水仙百合送到了她家,把想说的话全写下来卡片上。
温知新站在门口,怀里抱着花,手里捏着卡片。
[什么时候都可以给我发信息,不会打扰我。]
心底堆积的情绪忽地被轻盈地托住了,好像学生时代被一道难题困住之后有人递来一张详尽的解题步骤。
告诉你,别急,不懂的话随时来问我。
她不一定真的要去问他,但她清楚地明白自己被看见了。
而被看见这件事,就近乎于爱。
洗过澡,温知新抱着温知旧舒舒服服地半靠在长沙发里,酒瓶里插吸管,手机开着免提,“祁昂”两个字跳跃在屏幕上。
“祁昂,不是说不许主动给我发信息吗?”
“那算发信息吗?我只是谢你帮我照顾小猫,刚好花店提供代写卡片服务而已。”
“强词夺理。”
“那我夺到了吗?温知新。”
祁昂应该在外面,高处,有风经过,缠绕在他的声音里。
“一点点。”
“那有一点点奖励吗?”
“我现在给你买一杯冰淇淋红茶。”
祁昂轻笑,笑声散在风里,融进夜色,“我不要这个一点点。温知新,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温知新揉着温知旧的脑袋,叹出一口长气,“不好说,说出来显得我很幼稚。”
“会冷战七年的人本来也没多成熟。”
“祁昂!我真不理你了!”
“错了,你说。”
温知新揉着温知旧下巴,语速缓慢但是一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倒了出来。
“首先是稿件问题。一篇宣传稿恨不得要八个人审核,耽误进度害我每天都要被催着发内容,最后好不容易审核好了,又说企业那边有提供通稿,要我全都换成通稿。”
“然后是专题采访,约了半个月好不容易对上时间,丢过来八百页禁聊话题,我用仅剩的能聊的内容写完了稿子,结果又丢过来一份删改意见,把我写的东西全删没了。”
“还有,我们团队熬了两个大夜剪的片子,审核说太现实了影响观看,要求我们重新再剪一版全新的。做新闻怕镜头太现实,那工作怎么不怕自己工资太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