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的大赛已经结束,楚相知久等不到扶微回来, 正打算亲自去找, 扶微回来了。
他欢欢喜喜地迎上去:“师兄——”
却不料扶微开口就是问:“我是不是收过一个徒弟?”
楚相知心口一紧,强颜欢笑:“是谁告诉师兄的?”
扶微:“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告诉我, 他还活着吗?”
楚相知深深叹气:“死了。”
封未雨说的没错。
扶微握着糖的手一紧:“怎么死的?”
楚相知道:“鹊山一战,封印鬼王时, 战死的。”
扶微:“就这样?”
楚相知:“就这样。”
扶微:“他叫什么名字?”
楚相知:“封灵乌。”
封家人?
扶微:“好, 我明白了。”
说完, 扶微打算回房间休息。
楚相知却拦住扶微,低头道:“师兄是否在怪我?我也是害怕师兄伤心,才没全部告诉师兄的,师兄, 你别生气好不好?”
扶微摇头:“没有生气, 我只是忽然有些累了, 想回去休息, 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楚相知:“好。”
可回到住处的扶微却怎么也睡不着。
如果他有个徒弟的话,这个徒弟应该对他十分重要,那自己使用禁术一事就有了解释, 可为什么有了这桓灵咒,封灵乌还是死了。
明明桓灵咒能够转移近乎百分百的伤害呀。
扶微想不明白。
只见他双手结印,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两股灵力直逼自己的灵海,他试图唤醒自己的记忆。
可是他的真身破损, 那幅画上到现在还缠绕着桓灵咒的反噬,他的识海根本经不起他这样折腾,不过稍稍动作就气血翻涌,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扶微伏在床榻上,一对蝴蝶骨振翅欲飞,他抹了抹自己的唇边的血,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七年前的鹊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的心疼的这样厉害,为什么每一次看见楚相知,再不复千年前那样的亲密无间。
为什么一想到封灵乌这个名字,他就感觉自己无法呼吸,疼到了骨子里。
扶微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想下去了,他的丹田识海乱成一锅粥。于是扶微盘腿而坐,闭眼打坐,调理自身。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方才闭眼,他的意识就仿佛坠入一个无底深渊,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有什么东西在将他吞没。
窗户大开着,一缕黑气飘进来,再一眨眼,原本空旷的房间,多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如果是以前的扶微,一定能立马认出来,这就是他养的徒弟。
封灵乌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模样了,如今的他周身被鬼气笼罩着,血色的衣袍铺陈开,满是压抑和沉闷,一双漆黑的眼眸像是藏着一头野兽,单单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心里发怵。
他盯着床榻上已经陷入昏迷的人,嗤笑一声,他坐在扶微的跟前,略微粗糙的指尖轻轻抬起扶微的下巴,露出雪白的脖颈。
柔软脆弱,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光滑细腻,只要稍稍用力,封灵乌就能捏断扶微的脖子。
这样他就能报仇了。
可是封灵乌没有,他伸出手描摹着扶微的眉眼。
雪白的眉毛,雪白的睫毛,雪白的长发。
略微苍白的面色,淡粉色的唇,还有那魂牵梦萦的淡淡清香。
眼前的人,前所未有的乖顺,闭着眼睛,躺在他的怀里,仿佛自己无论对他做什么,都不会拒绝一般。
比起直接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