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了,牛德仁媳妇的病情也好了许多,虽然还是不能下地、上山,但留在家里做做饭,缝缝补补还是可以的。看得出,她很珍惜现在的日子,把家里头收拾得整整齐齐。
“婶儿,您气色真好!”刘良山笑呵呵地进门。
牛德仁媳妇脸色发黄,头发干枯,看起来就是长期生病的样子,但刘良山可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位婶子以前脸色是灰黄色的,看她一眼,就觉活不长那种,对比之前,刘良山这话就是实话实话。
牛德仁媳妇很爱听别人这样夸奖她,立刻笑了起来,将正在打扫窗台的炕笤帚放下,“哎呀,大队长来了,快进去坐。”
她说话声音很小,每说两个字,就又停顿下,喘口气继续再说,就像机器卡顿那样,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但刘良山还是耐心地等她说完。
等她说完,正要问牛主席在不在家,牛德仁便从旁边的小屋里出来了。
“你咋来了?”
刘良山:“牛叔,晚上请你家来喝酒,你,我,吴阔还有马国喜,就咱们四个。”
穷了这么多年,牛德仁基本上不请客,也不去别人家吃饭,当了大队干部后,也没有飘,还是保持着之前的习惯。
下意识便拒绝,“我不会喝酒,就不去了,你们几个喝吧。”
刘良山:“别呀,牛叔,饭都准备好了,也跟吴阔和马国喜说好了,您要是不去,我面子往哪儿放?”
牛德仁媳妇插嘴,“去吧,晚上没啥事,跟年轻人一块聊聊天,也挺好。”
深知丈夫这些年为了自己,失去了很多,家里头条件改善了,她的身体情况也好了不少,就希望牛德仁别跟以前似的,过得那么苦。
今天别人请了自家,改天再回请过来就是了,也不算欠了人家的。
从牛德仁一直对老婆不离不弃,给她看病就知道,她媳妇在他心目中的分量很重,他媳妇发话,也就同意了。
5点钟,刘良山打发家里孩子过来催促,牛德仁便跟着孩子一起来了。
一进院子,便闻到了阵阵的肉香,把刘良山的小儿子馋得直流口水,“我妈炖了兔子,跟猪肉一块炖的,可真香啊!”
大人喝酒的时候,小孩子是上不了桌的,不过奶奶答应他了,出锅之后先给他夹出点肉来吃,他把牛德仁请过来了,任务就完成了,飞速去锅边守着。
酒桌依旧设在李子树下,桌子上放了拍黄瓜、糖拌西红柿、干爆花生米这些凉菜,陪客吴阔和马国喜已经在一边等着了。
“牛叔,你可来了,就等你入席了。”
几人谦让着,让牛德仁坐在了正对大门的主位,刘良山启开瓶装白酒,孙巧凤开始一盘盘地上热菜,摊鸡蛋、腊肉炒青椒,肉沫焖茄子……
光这一瓶白酒起码就得两块钱,还得用酒票,他们社员可不发酒票,平时馋酒了,都是打五六毛钱一斤的散酒,还有这些个好菜,牛德仁忽然就有些后悔过来了,总觉是宴无好宴。
但来都来了,牛德仁只能硬着头皮入席。
刘良山给每个人面前的碗里都倒上酒,招呼大家吃菜。
期间,一直讨论的都是山上那户人家的问题。牛德仁喝了入口辛辣的白酒,吃了美味的兔肉,警惕心也慢慢放下来,猜想着刘良山请自己吃饭应该就是为了这个问题,他便也不辜负这些酒菜,绞尽脑汁给出主意。
可就在这个时候,刘良山举起了酒碗,说道:“牛叔,我敬你一杯,您上任以来,为着杨木大队的事情尽心尽力,我刘良山很是佩服。”
花花轿子人抬人,对方恭维自己,自己自然也要恭维别人,牛德仁将酒喝了,说:“你这个大队长做得才叫尽心尽力。”
刘良山就摇头,叹气,说:“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