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队上的弹簧厂也一直照常开工,不上班的时候,工厂的小年轻们,才能去地里干干农活。
因着少了这些壮劳力,其他人就更忙了些,好在秋收这段时间,一直天气晴朗,没有下过雨,慢着点也来得及。
因为这事,没从弹簧厂上有所受益的人家,背后没少说小话。弹簧厂的钱是要准备着将来购买机器、扩大规模的,不可能现在就让所有社员都受益。作为一个社员,不能够高瞻远瞩,只在乎眼前的三瓜两枣,利益得失,也实属正常。
颜红旗就把安抚社员情绪的事情交给了刘良山和牛德仁,两人一个给社员们画大饼,描述等弹簧厂扩大之后,增加工作岗位,给社员们谋福利,甚至是发钱,另外一个让社员们理解大队领导的不易,领导为着杨木大队已经做了太多,让大家伙多多对比下赵广汉在位的时候,比一比,就知道这会儿有多幸福了。老是在背后说领导坏话,领导一生气,回县城了,看是不是你们抓瞎!
两人思想工作时不时就要做一做,社员们的负面情绪倒是好了许多。
秋收过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凉,树叶枯了,满山的色彩都掉了,社员们也是一天比一天闲。
晚上,颜红旗在宿舍里,一边磕着社员送过来的炒葵瓜子,一边听着收音机。
门口有了点响动,颜红旗虽然听着收音机,但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便将收音机的声音调小了些,
便听见门外有人轻声喊着:“颜书记,颜书记,在家吧?”
颜红旗走出去,将门打开,外面站着的是本大队的两个妇女。
颜红旗把门让开,让他们进来,问着:“有事?”
两个妇女你看我,我看你,互相都想让对方开口,最后,还是矮个子的妇女开口了,说:“颜书记,我们两个过来,是想跟您举报个事情。”
“请说。”
“就是,咱们村那个马老三,就是民兵队长马国喜他三叔。他在家里头支了个赌博的摊子,村里好些人,每天晚上都去他家里头玩牌。”
见矮个妇女把重要的都说了,那高个子的妇女也赶紧接口,说:“我们家那口子,这几天都输了十斤黄豆,三十斤玉米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家的粮食都快输没了!”
听到这句,颜红旗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问:“他们这样玩多久了,都有哪些人参与了?”
这两名妇女对这些很了解,毫无保留地和颜红旗说了。
其实每年秋冬的时候,他们都这样,漫漫冬天的,又没什么娱乐活动,玩一玩也很正常,数棒粒或者黄豆的。可坏就坏在,竟然开始输粮食了!
两位妇女劝阻自家丈夫不成,也闯去过马老三家,想把男人拉回去,奈何男人不走,还冲着他们发脾气。他们哭了,闹了,可男人就是不听,说要把输出去的赢回来。
他们一开始也是期盼着丈夫能赢的,可是等着等着,不光没把输了的赢回来,家里的粮食反而越来越少。眼看着玉米棒子还没有晾干,家里头剩的干玉米粒就都输出去了,再输就得断顿了。还有那些黄豆,生产队分了一点,自己自留地里中了一点,是准备着过年的时候做豆腐的,总共就那么几十斤,全都被他输没了,过年的时候吃什么!
这两位妇女实在没办法,一商量,才想着来颜红旗这里举报,希望颜红旗将马老三家的摊子掀了,好好管管他们!
颜红旗一听,面容严肃起来,这是聚众赌博啊!
颜红旗穿上蓝白格子的薄呢外套,拿上手电,说:“带我过去。”
两名妇女连忙在前面带路,一路上也不太敢跟颜红旗说话,等快到了,指着前面亮着泛黄煤油灯的人家,“书记,我们就不进去了,要是知道是我们举报的,我们在村里就没法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