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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颜支书太可怕了!
只是,她太过于虚弱,嗓子又干又疼,拼命挣扎也不过就是蚍蜉撼树,丝毫没有影响到颜红旗拖动她的脚步。
姜淑芝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软面条一般,蹭过夯实的黄土地面,被台阶挡了一下,好似还被父亲抓住了衣角,但又被松开了,而后,又被颜红旗抓住后颈,提了起来,像是没有重量的玩具。
再之后,她感觉到一股子凉意袭来,等意识到自己身处于水缸上方时,还来不及有任何想法,就被一头按紧了水缸里。
围观社员群众里发出了一声惊呼。
从姜淑芝被颜红旗拽出来,再到被按进水缸里,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得社员们只顾得上惊讶,眼巴巴地看着,想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终于知道她要干什么,这才像是按了开关一般,纷纷惊呼出声。
有胆子大的着急喊道:“颜书记,可不能出人命啊!”
郝卫红也挺着急的,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发展的,颜红旗不说劝慰人,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竟想害人性命!但很快,她就又想到,这位是烈士女儿,是县革委会派下来的,不可能干无法无天的事儿,她压抑着乱跳的心,强撑着笑容跟社员们说:“颜书记不是要害人……”
但她也不知道颜书记要干什么,说出来的话注定是苍白、不让人信服的。
这会儿颜红旗抬手,将姜淑芝的脑袋从水缸里面提了出来,同时笑着转头,安抚着社员们,“放心,我不弄死她,就是让她扎水缸里头清醒清醒。”
说着,她再一次将姜淑芝的脑袋扎进水缸里。
六间房村吃的地下水,村里头有一口老井,供应着全村人,井水甘甜可口,但也十分沁凉,确实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姜淑芝大口呼吸着,肺里的焦灼还没被缓解,就又落进了水中。
当她再一次被提起来的时候,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颜红旗松了手,由她瘫坐在地上,大声咳嗽。
姜淑芝自上吊后,再一次体会到了濒死的感觉。
她寻死的心很坚决,昨天晚上听说了周慧青抛弃她,另有新欢的消息后,她心如死灰,仔细思考了一个晚上,决定去死,因为失去了周慧青,被抛弃的日子太痛苦,她熬不下去。
被救下来的时候,母亲的眼泪,幼儿的哭声,都让她觉得痛苦,想要逃离,一了百了。
可是,一而再被投入水中,一遍遍体会着窒息的感觉太痛苦了,痛苦得她不想再死了,她想活下去。
颜红旗将她扔在地上的时候,她有种劫后余生之感,拼命地呼吸着清冽的空气。
“还想死吗?”
颜红旗的声音像是天空中的雷声,闷闷的,很远,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让人摸不清方向。
姜淑芝用仅存的力气拼命摇头,唯恐晚了又被投入到水中。
但颜红旗依旧不依不饶,接着问:“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
认识到了。姜淑芝说着,想开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
“说话!”颜红旗的声音严厉了些。
姜淑芝着急了,着急之下,竟然让声音冲破喉咙,发出声音来。
“知道了,我应该和周慧青同归于尽,不应该在自己家里自杀!”
姜淑芝声音沙哑,大喘着气,时断时续地将这句话说完。
听了她的回答,颜红旗沉默一阵,摸摸自己的鼻子,干笑了两声,说:“倒也不用这么说,我是生气你轻贱自己的生命才那么说的,不用同归于尽,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本着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原则,又想着书记需要说些场面话,便又提高了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