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愿过了安检,往空旷的深处走,越走越清醒,有种对自己的行为不理解的荒谬感。
她这是在干嘛呢?
从没干过这么没把握的事。
然而,机票买了,酒店也定了,和女同事的约定也说好,她绝不可能现在反悔,硬着头皮也要做下去。
在候机区等了一个多小时,明愿登上飞机。一坐进座位,便拿出自己老早之前使用的小笔记本,又开始写写画画。
拉萨之旅时,她曾尝试总结过秦静风可能的,想不开的原因。那些猜测都还写在这笔记本上,如今她已经知道了部分事实,相比较之下,简直天差地别。
那就是她们两人的区别。
上午九点左右,飞机抵达目的地,是一座北方城市,干燥寒冷。
下飞机前,明愿从行李箱掏出厚外套给自己穿上,随即便等在行李提取厅,心咚咚跳动。
那种感觉愈发强烈了,她在干嘛?这样冲动会有结果吗?会不会让情况更糟糕?
焦虑像蚂蚁爬动,明愿有点难受,但转念一想,凭什么秦静风想分开就干脆利落跑来大吵一架,而自己想要个说法还要瞻前顾后?
这个想法很有用,明愿立刻冷静下来。
她看了眼时间。
女同事说她们会坐十点多的飞机,所以会在十二点多到。
明愿按了下空空的肚子,去找家店吃了顿饭,吃的时候还拍张照片,发给母亲,告诉自己非常想念“爱心午餐。”
机场的饭也太难吃了!
像是搅拌水泥一样搅拌着碗里的面,明愿刷着手机,心不在焉,等待十二点的到来。
不知不觉中到了点,明愿深吸口气,同手同脚推着行李箱走向女同事指定的地方。
中午的人比早上要多了很多,机场有了些人味,不少陌生面孔行色匆匆的与明愿擦肩而过。
她专注精神,想找找秦静风在哪。
本以为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找人难如登天,可明愿还没走两步,便看到了站在行李转盘前,穿着一身黑衣的高挑女人。
几乎是想都没想,明愿立刻冲上去。
秦静风正等待行李,眼看着自己的行李箱到了,她伸手去拿,搬下轮盘。刚放稳,一只手就搭了上去。
“走吧。”明愿改搭为握,握住行李箱的把手,太过紧张,都没打个招呼,转身就要走。
抬眸看见是谁,秦静风眉头抽了下,没说话,而是迅捷地反握住她的手,下意识用力,仿佛倾注着她看到明愿出现在这里的惊讶。
女人的手温度偏低,像一层柔软凉被覆盖上来,挺舒服,但力道让明愿难以消受。她磕巴道:“谋杀呀。”
秦静风定定看了她一会,松开手,垂下眼眸:“我要等的人不是你。”
都说惊讶情绪超过一秒那就是装的,果真如此,方才明愿清晰看到了她脸上的愕然,但仅有一瞬间,便重回冷漠。
明知道她在说女同事,明愿还是故意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她逼近:“你还想是谁。”
女同事在刚刚先拿了行李,并借口去上卫生间,明愿这才顶上来。现在两人都身处陌生的城市,不会有任何外界的因素影响,只有她们彼此,结局如何还未知。
沉默了好一会,秦静风道:“工作时间,少夹杂个人情绪。”
明愿道:“那还是学姐厉害,的确没在工作里夹杂个人情绪,你是直接不要工作了。”
她说得顺口,有了战斗的气势,反而不紧张了:“为这个公司付出了好些年的心血,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秦静风道:“预见之中,如果未来的损失已大于过去的付出,那么离开就是唯一正确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