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缺这种古怪花草,拿去玩吧。
她如获至宝地将它包在绣帕塞入袖口,高兴道:多谢,待它开花时一定拿来给你看。我现在便啊,我似乎没有花盆和泥土,醴城应当有卖这些东西的铺子吧?
有是有,估计得找一会儿。不过,你要上街可不能独自出门。苍梧把最后一口馅饼啃下,用帕子抹去手上油渍,我得去给刘细草熬药了,几位慢聊。
许垂露讶然道:你对那人如此上心,不怕他念着你的好,铁了心要收你为婿?
苍梧起身,拍拍胸脯,把衣领的银票往里头塞了塞:拿钱办事罢了。只要出得起价,莫说女婿,就是孙子我也当得。
她理直气壮地往后院庖厨而去。
许垂露也对三人道:我去街上逛逛。
玄鉴积极开口:二姐,我陪你去吧。
萧放刀已然站起,只冷淡地抛下一句我也有些物什要购置便抬步离开。
许垂露转向玄鉴,柔声道:我们两人去便够了,你在这里陪陪明涟。
言罢,她提裙追了出去。
被抛弃的一大一小相对而坐,迷惘无措。
她们没事了?玄鉴眉头略蹙。
应当吧。水涟有气无力。
三哥,我想借客栈膳房做一道芳醪酥,你能为我试菜吗?
水涟目光涣散:不,我吃不下。
玄鉴点头:好罢,那我们聊些别的。
你真的不喜欢姑娘吗?
水涟突然猛咳起来,幽幽道:我想吃芳醪酥,现在就想。
醴城酒肆遍地,曲香满巷,置身其间,只需片刻便有酩酊醉步之感。
许垂露终于跟上那颀长背影,扶腰微喘:你你想说什么?
我应当说什么?
叫我出来,难道不是有话要说?
萧放刀抱臂眯眼:没有。
哦,那回去吧。她没脾气了,反正拿你的饭碗当花盆也是一样好用。
萧放刀敛色道:你要如流花做什么?
研究生华一卷。许垂露无意隐瞒,是否能成尚且未定,若是有进展,我会告诉你的。
原来这些天你是在琢磨这个。
是啊。许垂犹疑道,你当真不在意宋余声所言?我看水涟似乎很受打击。
萧放刀摇头:他想得虽多,性子却天真,我不疑他。
许垂露品味一阵,笑道:你怎么看谁都天真?要我说,你自己也未必是个多复杂的人。
怎么说?
就比如你一人去找竹风八曲复仇,貌似英勇无匹,但暗含一股横冲直撞的傻气。
那便是你想错了。萧放刀语气悠闲,我挑竹风内斗之时前去,便是要看那八人是否齐心。我幼年时,他们对我的生死固有争执,却不会违逆左八孔的意思,但我那天到他们面前,不仅八人未曾到齐,而且在左八孔尚未表态时便有人抢话说不想去他们音调错乱,曲不成曲,合而杀之比各个击破更容易。
许垂露暗自心惊,哑然道:那你留下左八孔也有深意?
萧放刀幽然一笑:箫中填满黑玉石,那还是能出声的洞箫么?他比旁人更聪明,晓得利用外派势力为自己增添筹码,敛意山庄尤擅铸器,我砍他竹箫不断,便知这黑玉石必是出自敛意,纵我不杀那七人,坐上掌门之位的也会是左八孔。
竟是这样。
若我杀了他,要寻我麻烦的不止竹风一门;但留下他,只要他成为掌门,我此举便算是为他剪除麻烦,他对我恐怕谢多于恨呢。萧放刀道,左八孔武功不算绝顶,但在位数年间,令竹风派比昔日风光不少。
那现在的竹风掌门是谁?
年逾古稀的一位长老舒言春,也是左八孔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