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生生之力击溃敌人。他也想效仿其形,每日待在竹林,以期领悟其中奥义。然而世上只有一本无阙谱,只有一个楼玉戈,旁人的模仿,不过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罢了。
许垂露一怔。
玄鉴继续道:宗主见他精神涣散,日趋消瘦,便想为他做些什么。垂髫稚子哪里懂得生华之意,她以为吃绿得绿,所以想出了这么个妙法。
宗主所为不含一丝嘲讽,碧须真人却感受到莫大的讽刺他深陷此道,连一个幼童都看出他执念过重,自己却毫无所觉。为警醒自己勿生妄念,他才易名为碧须。
这是许垂露第一次感受到武人的执,玄鉴之言让她浮在旖旎乡、枕于白云端的心被扯拽回肚腹。
为了一场游戏,一次赌局,她沾沾自喜地创造出了一个领悟无阙的天才,在不知无阙谱为何物时,就已靠它享受到了绝情宗的庇护、武林人的钦羡。当然,与之相伴的也有遭到觊觎与嫉恨的危险。可这份危险与无阙相比就像是星芒之于月晖那样微不足道。
她当然可以用不知情为自己开脱,可即便她知情了又如何呢?她的选择会改变么?她会愿意为了照顾这群武夫心里那点可怜的盼念放弃一次赢的机会么?
萧放刀靠武力夺得了无阙,水涟靠忠诚赢得了和湛,她又是凭什么呢?
这份疑窦不知会衍生出多少猜想,这些猜想又不知会招致多少麻烦
于此,她感受到了碧须所感的无心之讽,髫稚的天真、寻道者的赤忱皆在讽刺她傲慢的无知。
许垂露心中苦笑一声。
我知晓了,你们明离观送礼若是讲究起来必有深意,如果只作联络感情、寒暄客套之用,随便送什么都是一样。她点头道,如此也好,送礼者和收礼人都不会有什么压力。
她大概知道要送什么了。
玄鉴步伐一停,指着右侧刻着一点香风的牌匾道:到了,这是赤松镇最大的布坊。
许垂露顺其所指举目望去,见门前除人群熙攘外还华盖云集,有几辆马车华丽招摇得像是銮舆凤辇。
她心下一惊,不敢迈步:这里今日不会有什么贵客吧?譬如皇亲国戚之类的
玄鉴运送布匹的货车。
不是,在朴素的武侠世界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里里外外都发着富贵金光的布坊真的合理吗?
这家铺子应比别处要贵吧?我只是想买几件日常可穿的衣裳,绝情宗既尚简朴,不如还是换一家?即使并非自己的钱财,她也不想如此挥霍。
玄鉴略有为难:我没去过其它铺子,因这家掌柜与宗主相熟,我们才常来这里。
又与萧放刀认识?
这条街萧放刀含量过高。
很熟么?熟到能打折呃,能有暗价么?
玄鉴斟酌道:暗价大概没有,但她曾是绝情宗弟子。
许垂露迅速捕捉到了重点:原来真的有成功脱离绝情宗且还活着的弟子?
嗯,那时我年纪太小,有些事记不清楚,但从同门那里也听到不少有关她的事。玄鉴对她的问题总是很有耐心,此店掌柜名为阮寻香,原是南方鹤州富绅之女,闻天下第一创立绝情宗,便要千里迢迢地来投奔,她性格骄纵,父母拗她不过,只得派了家丁侍卫护送她来幽篁山,她热情极高,入门的三项要求也一一首肯。
既然如此,后来怎么又要走?
她做派豪奢,不仅自己耽于享乐,还要同门与她一同吃喝玩耍这样,如何能学会武功?
所以学不会武功会被退学吗?许垂露忽然有了危机感。
她不会便罢,然而因其家世容貌俱都出众,不少男弟子对她动心,但碍于门规无法言明,只能私下里献些殷勤。实际上,宗主对此颇为头疼。
许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