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逃开。希望你别笑话我。”祝清感觉自己说太多了,适时做了终止。
赵只今也不知怎么安慰祝清,她尚且年轻,总觉得在年长于自己的人面前说欢欣鼓舞的话是在卖弄,毕竟人生这条河流,只有真正淌过才有发言权,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过河时不会翻船。
想了又想后,她如是说:“我也是不知道怎么就从过得还挺好变成了存款将将过万的局面,更不知道如此这样忙忙叨叨的能收获多少。我的人生可能就这样了吧?我其实根本没什么真本事吧?我从前能成功,不过是碰上了风口,现在即使我再努力,也不会再有大的成就了。有时我这么想,但转念我又觉得,
时代或许可以决定我的走向,但永远无法定义我。我……其实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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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谈话并未有更进一步的打开。在祝清认真思忖的同时,不远处ICU的门被打开来,出来的护士问XX家属在吗,赵只今和祝清的心也连带着被揪起,直到嗓子眼,旁边亦有人和他们一样,紧张的观望着。
此刻他们虽守护着不同的人,却怀抱着同样叫人揪心的命运。
护士传递的消息应该是并不好,闻言的父亲,一米八的高个,瞬时失去重心地往后跌了半步,他在强忍随时就要崩溃决堤的情绪,一字一句用了力气的说:“李医生在哪儿?我谁的话都不信,我只信李医生的,她说孩子没得救了,才是真的没得救了。”
护士没再忍心对这脆弱的父亲说些什么,点了点头后称好后便暂行离开了,留父亲一人强忍悲伤佝偻着背站在原地。
不多时,一位看起来约莫四十来岁的女医生出现,她带着副银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沉静且温柔。
悲伤的父亲见着她先是露出激动又带着些许期冀的表情,但当两人目光交汇时,他似提前读懂了宣判一般,又萎靡了下来。
“对不起,我们确实尽力了。”李医生对父亲说。
父亲埋头看着地,彷佛穿越回儿时犯错背发展一般,他很委屈,并也不服输,但却找不到人去质问,问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这般惩罚他,让他的孩子受苦。
“我们……”李医生开口还想继续说些宽慰的话。
父亲则如同触电般的躲闪开,“别……”他拒绝着,声音已带着浓重的哭腔,“您别说了,我……再给我们点时间,我和我老婆总得再为他准备些什么。”
说罢,父亲就转身离开了,但走出半步后,他又回转过身对着李医生深深鞠了一躬,说:“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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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离开时的背影带着些许晃动,脚步亦是艰难,他在努力维持着不崩溃,可过了楼梯转角后,大家却只听见一个撕心裂肺的哭声,发自胸腔最深处,带着股浓烈的悲伤四散开来,却仍是找不到可以接收任它任它发泄散去的地方。
后来,等李医生跟父亲都离开后,赵只今和祝清才从周围几个在ICU门口驻扎的老人说,男人的儿子还不到十岁,突发恶疾,送来时便下了病危通知,当时医生便劝他们放弃,话说的诚恳且直白,说这病要治很可能是人财两空,但夫妻俩却觉得怎么都要拼尽全力为还没来得及享受世界的孩子牟得一点希望,最后是李医生给予了相应的支持,说,如果你们决定治下去,那咱们就再努力一下。
出了这样的小插曲,赵只今和祝清的情绪都是有些低落。往后的几个小时里,两人除了交替着叫对方去吃晚饭,都再鲜少交谈,好像不开口,便能避开某些厄运一般。
入夜,ICU门口安静了许多,人却是不见少。赵只今跟祝清也是照旧驻扎在原地,防止赵雪眠有突发状况。她们坐在楼梯间,一个倚着栏杆,一个倚着墙壁,在一天的疲惫中不很舒服也不很安稳的浅睡着。
医院的暖气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