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今刚破产住进来时,经常喝得半醉不醉,然后鬼哭狼嚎地半挂在来雪身上,泪眼朦胧却难掩深情的问她,“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是不是!”
来雪从来无情,并不回应,但在可以给自己贴各种标签也制造各种伪装的网上,她却很坦诚的在最近一次的跨年夜给对方发去豆邮,写:【漫漫,人都有两个自己,你就是另一个我,感恩过去的一年仍旧有你相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也请继续做我最好的朋友。】
今天,历经漫漫岁月,她终于就要和漫漫奔现了,来雪心情难得有了高低落差极大的起伏,一会儿激动,一会儿紧张。而人生是不能被预设的拼图游戏,哪怕按图索骥得到的也是牛头不对马嘴。来雪今日要见的漫漫实非她想象中的漫漫,而赵只今在这一天虽然确实不止一次的疯跳着怒说来雪没良心,但为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093 女人总被认为是软弱的、顺从的、不具备攻击性的,是需要被保护的,甚至在某些时候还是可以被侵犯的
今日赵只今陪诊的对象是一位从外地赶来的小病人,只有两岁三个月,上个月,她因为呕吐不止被送进医院,在历经了一系列的检查后被确诊为室管膜瘤,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颅内恶性肿瘤,且多发于儿童身上,而因为罕见,所以国内有水平进行手术和治疗的医院就那么几家,也因此,这家人辗转来到了北京。
看诊的医院是天坛医院,赵只今对这医院已相当熟悉了,虽然她拢共只来过两次,一次为池自谦,一次为任定,但因为这医院曾是任准工作的医院,所以赵只今不止一次在网上搜索过与之相关的各种信息,然后每次都会万分感叹和叹息,这是国内的神外殿堂,任准却放弃了。
与其他病人又或是病人家属不太一样,这位小病人的父母并没有事先和来雪又或是赵只今加微信,他们都是通过电话进行沟通,理由是带着孩子经常顾不上看微信,打电话不容易错过信息同时亦很高效。
来雪最初觉得不很适应,但几番沟通下来发现确实快速不拖沓,便也没做多想。
昨晚,赵只今提前存了电话,并和他们通了话,再次确认了在医院见面的时间,那面信号不很好,断断续续的嘈杂中,那位父亲解释他们明天一早才到北京,这也是常有的情况,许多来北京看病的人为了省一晚上住宿费,都会选择在火车上过夜。
赵只今当时心中迅速盘算,提出不然还是先加上微信,这样如果他们因为交通状况不能及时赶到,那么可以将电子医保卡的二维码发送给她,她好及时去取号,如此不至于让孩子等太久。
信号在那时又卡顿了一阵,然后赵只今只听见对方含糊地拒绝,“算了算了,还是……等我们明天自己来吧,那个取号……情况挺复杂的。”
说完这句话,电话便被匆忙地挂断了,完全不给赵只今渲染他们有多专业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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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隔日一早,赵只今照约定时间提前到了一刻钟,而那面确实迟到了一个小时都不止。
天气渐凉,赵只今站在门诊大楼门口吹着风,等到脚有了凉意便又钻进楼里缓一缓,她惦记着那小孩年纪小病情重,来北京的路上又折腾,想第一时间便接上他们,甚至她想那对父母一定来不及吃饭,还在自助售卖机买了面包和水,准备见面后拿给对方。
但对方却是姗姗来迟,而见面的场景也完全不如赵只今的想象。
赵只今甚至未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他们,因为最终来得只有父亲跟女儿,且父亲穿得非常厚,同时头上脸上鼓鼓囊囊的裹着围巾。
“在哪儿?”
“这儿?”
隔着好几百米,赵只今反复确认,才终于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人,以及他跟前推着的孩童推车。
“雪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