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我下单买点。”
来雪吸管插到一半,便伸手去拦赵只今,“别,明天我结束的早,我去超市买就行。”
“也行。”赵只今看了眼盒马APP上一把要买到十几块的蒜薹,果断退了出来。
不过下一秒,来雪便给她发送了个新的陪诊单,提醒她残忍现实,“明天你得接个儿童医院的单子了。”
“两天这么快吗?”
“嗯哼。”
“让蒋大佑换我去行不行?”
赵只今做最后争取,来雪很快就一气喝完了两罐酸奶,然后她立马又陷入了贤者状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超大的哈欠后,她又往沙发上靠了,“不行,你忘了,他这周就没给自己‘调休’?”
*
此时此刻,北京寒冬将将拉开序幕的一个平常深夜里,蒋大佑正合力跟另一位宝妈搭帐篷。
在医院大厅搭帐篷,这行为这画面很自由很奔放甚至还有点摇滚,不过却也逃不开无可奈何的底色。
帐篷搭完,蒋大佑忍不住拍照留念,旁边,帐篷的主人则像赶小鸡仔一样把儿子赶进去。
“你先睡一觉,睡一觉爸爸就回来了。”说完,她还摸出手机,让儿子听语音,那边,男人应该是刚落地,前面几秒是在与旁人沟通拿行李,再切换过来,他的声音变温柔了许多,“乖宝,爸爸已经回北京了,一会儿就打车到你身边了,你先乖乖听妈妈的话,多喝点热水啊。”
但已经烧到四十度的孩子在听见爸爸的声音后则哭得更伤心了,他开始把妈妈往帐篷里面拉,要黏在她的身上,“妈妈,我难受。”
哎,真不容易。
这已经成了近来蒋大佑的口头禅了,当父母的,就没有容易的,这其中,妈妈要承担的则更多一些。蒋大佑最近常在医院打地铺,见识到了不少带孩子看病的神器,比如说身旁的这顶帐篷,又或是不远处的一二三四五六辆的露营车,又或是爸爸妈妈们屁股底下的折叠椅……露营风因为疫情被限制住的脚步而吹起来,但终归又吹不出医院,真是有点行为艺术在其中。而除此之外,在跟各种宝爸宝妈交流的过程中,蒋大佑还了解到,如若孩子住院,大部分医院都只允许一个人陪住且中途不能换人,而这人还必须得是妈妈,理由是病房里有男宝也有女宝,妈妈照顾起来会比较方便,而爸爸在病房,不管是女宝还是照顾的妈妈们,都会不那么方便。
听起来很合理,许多家庭在细想加一番商量后,也确实找不出更妥帖的方法来,可在转过身时还是会忍不住吐槽一句,“这什么狗屁规定。”
092 看不完,真的看不完,造孽,好造孽哦
医院里,为了避免交叉感染,父母都戴着口罩,并且不顾孩子的鬼哭狼叫,也给他们扣上了防护面具。但是人太多了,病毒也在无法被察觉的状态下不断升级和变异,这样的防护措施更像是一种祷告仪式,大家并不相信它真的有用,却祈祷它起些作用。
医院有医院的时间系统,夜里十点半是条界限,一边是小夜诊,一边是大夜诊,但入冬后,这条界限开始不那么明晰了,常常是大夜开始放号了,小夜的号还没看完。蒋大佑身处其中,听着叫号机似卡顿般缓慢的往前行进着,大脑在望不到尽头的等待中也开始时不时的卡顿,嘈杂中,他仿佛听见有个声音在悲戚的说:
“看不完,真的看不完,造孽,好造孽哦。”
“造孽!”这个词近来在他生活中出现的频率相当之高。
起因是有天他陪诊归来去前岳父岳母家接陈恩洱,当天陈恩洱有些低热,他本人连轴转了好些天,也是面如菜色,而陈母在将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后,开口结语都是一声造孽。
“造孽哦,你这样天天跑医院,带着多少病菌,现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