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缘由的想要将刹车踩到底,让一切都毁灭。
“可能有吧。”迟疑了片刻后,胡允诺答,然后突然崩溃地掩面哭泣起来。
医生对症给她开了药,一个管睡眠,一个管抑郁,配合这两种药,医生另外还给她开了验血的检查,想先确认下她的甲功又或是其它功能是否正常,会否对这用药产生排异。
“药物治疗不是万全之法,建议你有条件还是要进行适当的户外运动,多接触阳光,多呼吸新鲜空气。”最后医生嘱咐说,同时还亲切的提示,“如果万一有伤害自己的念头,请第一时间来我们这儿寻求帮助,我们这设有二十四小时的专门急诊,总有办法帮到你。”
这对于来雪倒是一个很新鲜的知识,她原来不知道,这样主管精神心理类的医生,也有二十四小时的急诊,那句总有人为你负重前行,保驾护航突然有些具像化了,不再只是网上为博人眼球赚人眼泪的流量slogan了。
来雪陪着胡允诺走出医院,就诊服务本该就此结束,但来雪却忍不住想要多陪胡允诺呆一会儿,这仓皇无措找不到方向的漫漫求医之旅总算是结束,但结果处的翻转却是让人轻松不起来。
“去喝一杯吗?”
胡允诺问,来雪讶异,“现在吗?”
胡允诺知她会错意,解释,“我说的是果汁。”
*
两人于是找了家附近的饮品店,而在这样相对明亮轻快的环境里,胡允诺放松了些,她开始向来雪倾诉她崩溃背后的真实原因,倒不是真的不能接受自己患上抑郁症这件事情,而是难过她努力追寻的‘华丽蜕变’到头来竟是一种消耗,一种反噬。
“我其实是一个偏内向的人,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能独处就独处,说实话,我一个人呆着时觉得很轻松很自在,哪怕发呆也会觉得很有趣,偏偏大人们不这么认为,他们眼里,一个小孩必备的优秀品质就是外向、嘴甜、会说话,我妈妈就特讨厌我的沉默寡言,走哪儿都要点拨我两句,逼着我跟别人打招呼,说漂亮话。”
“原本我并不觉得内向是什么大问题,可毕业后,进入职场,我发现那些外向的,会说话的,善于社交的人就是能够获得更多的资源倾斜,得到更好的发展,而我……所以无奈之下,我只能打起精神来,把自己伪装成一个社牛。”
“我现在所在的公司,更直白些,面试过程中,会要求面试者做MBTI测试,而我申请的岗位,他们偏好的是E型人。也是从下定决心进入这家公司开始,我认真研究了E型人该具备的各种品质,开始了更深一步的伪装。”
“我真的差点就相信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开朗的,爱交际的,探索欲也无边的人了,但结果还是不行啊。”
……
大段大段不甘的剖白过后,胡允诺问来雪,“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承认是人就有局限性,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设限?”
来雪自然无法回答胡允诺的问题,人类有多矛盾,这是个无解的难题,大概直到宇宙毁灭时,亦无解答,她只能告诉胡允诺,如果她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请没有负担地随时联络她。
回到家,来雪忍不住将今天的发生的种种分享给赵只今,她并不是一个表达欲旺盛的人,只是胡允诺的某些困扰和她从前的一些经历是相通的,叫她忍不住多了几分惆怅。
赵只今是个典型的ENFP,同情心超级泛滥,她不仅为胡允诺感到难过,还为来雪匆匆经过的那位暴躁大爷和无助萝莉的后续遭遇担忧。
当然,如果她若能提前预知那位暴躁大爷会在后续给她惨痛的人生一课,一定会收起这份担忧,转而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
说到底,赵只今最记挂的还是池自谦,她很怕,纵使何雨真的肯放下执拗去看心理医生,表现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