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是来雪的工作,她可以每天陪着胡允诺就医,但这两个月多,看着她似惊弓之鸟、无头苍蝇般地问诊无果,她觉得很有必要劝她先停下来。
“会不会是你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其实你身体很健康。”来雪试探地问,她知道胡允诺在一家大厂做产品经理,总是忙碌,压力也很大。
胡允诺的表情有些茫然,停顿了许久,才说:“可是我真的非常不适,我的身体肯定是出了问题的。”
“那你要不要先请假休息几天看看?看是不是你工作太累的缘故。”来雪建议说。
胡允诺一阵沉思后,原本点头答应了下来,待到走出医院大门后,却突然反悔,更甚她突兀地握住来雪的手,目光深沉地望向她,向她求助,“怎么办?我忽然觉得心跳快得不正常。”
来雪能感受到她手心浸出的湿热的汗,但还来不及安慰她,对方便直接栽倒进了她的怀里,还好她们就站在医院门口,保安见状立马上来帮手帮她一起又将胡允诺送了回去。
急诊室里,医生诊断说胡允诺大概是断食断水太久有些虚弱,帮她输了些营养液,而针对胡允诺描述的其它不适症状,急诊医生表示太笼统,也太抽象,建议她不如做一个全身性的详细体检。
这话启发了胡允诺,也暂且缓解了她的焦虑,她在网上挑了家不用提前太久预约的私立医院,确定了两天后做体检,而后她终于恢复了些神气,甚至还掏出手机开始处理起工作。
这期间,来雪帮她买了粥,没急着离开,而是安静的陪在她身旁,等她的点滴挂完。
她发现,饶是胡允诺身体抱恙,处理起工作来也还是充满能量,她音调总是往上扬,面部肌肉的走向也是朝上,组合在一起像是一个拉满弦的弓,随时就要雀跃的飞奔出去。
来雪从没上过班,她的两份工作都不需要这么庞杂的沟通,和这人沟通完还得去找那人,同时谈话里还夹杂着各种在网上被流传被调侃的所谓互联网黑话,什么深度串联,什么快速响应,又什么组合拳、分层……
来雪是个低能量的人,积极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消耗,她听着这些个词汇,感觉文字在资本家的运用下也有了剥削功能,再看胡允诺那被工作完全调度的模样,想,果然,是不能上班的,万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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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只今看着来雪眉头深锁许久不解,以为是自己无心的调侃让她不适,于是迅速低下头颅,讨好地,“哎呀呀,我说错话啦,我们雪雪是冷面热血王。”
“呵,你还冷面锅包肉呢。”来雪面无表情地讲着冷笑话。
赵只今认真地,“答应我,下次点冷面一定加份锅包肉。”
来雪没往下接了,而是突然地被点醒,喃喃道:“对啊,冷面热血,面和里有时并不一致。”
赵只今:“哈?”
她完全没有get到来雪的意思,来雪则掏出了手机,点开了微信里她和胡允诺的对话框。
因为陪诊次数太多,后面她们都是通过微信沟通和结费,而这一次的陪诊,来雪没肯收她的钱,一是眼见胡允诺为求诊而奔走而疲惫,她想给予她一些慰藉,二是胡允诺要她陪诊的次数太多,她不好意思不给个‘买五赠一’的优惠。
而眼下,来雪的手指虽攀上屏幕,但心里的那些话,却没那么容易顺着流出,斟酌片刻后,她只试探性地问胡允诺这两天是否有空,她想请她吃个便饭。
她想,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胡允诺该是在忙,直到凌晨两点多才回复,她告诉来雪她这一周都很忙,实在是抽不出空来。
来雪睡眠很轻,又一直在等胡允诺的回复,收到这消息后,她半眯着眼睛醒来,一阵迷糊又一阵清醒,想了想,她和胡允诺约了她去私立医院做体检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