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于哲车祸之后,东河炼化一直风平浪静,再也没有发生过一起伤人亡人事故。所有的整改工作已完成验收,市政督办的挂牌也顺利摘掉了。一切像没有发生过,太阳照常升起,装置依旧运转。
不同的只有两件事,东河炼化的市值缩水近半,以及安全总监和总经理相继离职。唐如心和于哲彻底退出公司管理,但依旧各持公司百分之三的股份。
再一件有变化的事就是,应急管理局的现场事故调查员丁辛峤被停职了,准备接受纪委调查。
郁垒的手段算不得光明磊落,且只是缓兵之计,因为他没直接证据。如果丁辛峤针对东河炼化的行动并未结束,回去继续搞事情是迟早的事。
在丁辛峤复职之前,他得查清这一切的根源。
派出去的外勤警员仅找到当年那场火灾的目击者,就费了不少功夫。而大部分都只说还记得这件事,至于其间细节,几乎没人有印象。二十七年,实在太久远了。
走访工作进展很慢,但也不是毫无所获。
曾经的邻居透露说赵文彦和刘力泽是同时退伍的转业军人,关系一直很好。他二人在各自结婚前就经常相约一起钓鱼、下棋,直到赵文彦先一步结婚,两人的往来才没那么频繁。
后来刘力泽也结了婚,就只看到他们二人偶尔一起在路边喝酒。直到赵文彦生了二胎,被学校开除了党籍,并罚得倾家荡产,他们的关系好像突然又亲近起来。刘力泽认了赵文彦的小女儿做干女儿,天天稀罕得不得了,有事没事就往赵文彦家跑。
“然后赵家就出事了。一家四口只活了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变得呆呆傻傻的。可怜哦!”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回忆道。
“那时候赵文彦和刘力泽两人,爱买彩票吗?”
“买呀,那时候可时兴买彩票了。双色球,体彩,大家都买。”老人嘿嘿笑了一声,说:“我还中过奖呢,三百块!”
警员笑了笑,这个信息没记。
“说起这个,刘力泽有段时间喜欢打麻将,打得还挺大。”
“您是说,刘力泽赌博吗?”警员赶紧问道。
“嗨,就那一阵儿,个把月就再没见他打过了。赵文彦发了几次脾气,还在街上和刘力泽大吵过,差点动手,后来愣是给他改过来了。小赵是好人啊,可惜好人没好命。唉……”
警员当即将这条记录拍照发给陈景舟,陈景舟整理成文字信息后同步转给郁垒。
此时的郁垒正一身正装坐在东河炼化活动会馆的第二排,正中间的位置。
今天是东河炼化的周年庆,他被唐如心拉来作陪。一身紧急赶工的高定西服将他的身材完美凸现出来,宽肩窄腰长腿,仅安静坐在那里看手机,都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当然,更多的是看坐在他身边的唐如心。
这位被迫离职的安全总监只出现在会场,就已经足够引人侧目和猜想。何况今日的唐如心盛装出席,一袭黑色贴身的收腰长裙将她本就不矮的身材显得更高挑,锁骨上一条镶着青金石的碎钻项链,衬得脖颈肤白如脂。
宋牧在后台校开场流程,远远看到唐如心和郁垒一起落座。他在舞台幕布旁站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身继续工作。
公司周年庆的邀请函覆盖中层及以上所有管理者,加上参与表演的员工,五百人的会场坐得满满当当。
晚上七点,会场的灯光暗下来,只舞台上灿若白昼。主持人拿着话筒登台,一番开场白后便邀请唐久霖上台致辞。
唐久霖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唐如心的前面。从到场到现在,他没有回头和她说过一句话。
“相信大家已经听说了,东河炼化即将被Vanow公司收购,成为该公司在炼化行业开拓的第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