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戏园办寿宴,还挺新奇有趣的。许家不愧是许家,连生日宴也办得出其不意!”
汤晓卿睥睨丈夫竟轻易分了神,坐下之后,出于职业习惯,细看戏台正面雕刻精致的护栏,和护栏上点缀的莲花,设计确实不错,戏曲唱得也很不错。
只是,她的视线总是偏向坐在周潇身旁的男孩的背影,想来应该就是颜乔松吧,毕竟有病在身,身板如此瘦弱!
汤晓卿心想,许家和颜家都把这个有病在身的孩子保护得很好,以至于大家只是听闻这个人,却从不知道这个人的具体情况,甚至长相如何也不得知。往年生日宴上,颜乔松并没有坐在主桌,甚至有没有出席,她亦不知道。
汤晓卿一边听曲,一边等待祝寿的时机。她见宾客们听得如痴如醉,许衡与周潇更是拍着节奏共情齐唱,颜乔松也十分沉溺,偶有几次侧头看向门口,仿佛在等什么,看来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到场了吧?
她环顾戏园,见许家人都忙着招呼来宾,而颜乔松却坐着听戏,哄得许家二老开怀大笑,可见受宠程度非同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骄纵长大的孩子?
颜乔松背对佟桦坐着,佟桦见他过于沉溺在戏曲中,赶忙用微信同他说一声,怎奈他一直没留意到新消息,打电话也没有接。她心里一直默念“看手机呀”,发现爸爸专心听曲,妈妈的视线几乎都停留在颜乔松身上,不知在想什么。
一曲《帝女花》完,汤晓卿捉紧时机,拉上丈夫和女儿,前去给许衡祝寿,也好看看颜乔松的庐山真面目。
但是,汤晓卿和佟承杰,从一开始就带着不满意的态度和目光来,怎么能看出来满意呢?
“许教授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佟桦走近颜乔松,见他低着头打哈欠,精神状态还是不好,想必很早就陪着二老听戏,二老估计还不知道颜乔松是从医院过来的吧?
她的眼睛总是飘向颜乔松,在父母祝寿之后,礼貌同许衡祝寿说:“许爷爷生日快乐。”
颜乔松见有人来祝寿,忙收回哈欠,抬头礼貌微笑,却闻一把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看见佟桦凝睇着他,宠溺笑着。他愕然一惊,迟钝地站起身来,礼貌说:“叔叔阿姨好。”
佟桦见颜乔松终于发现她了,宠溺地粲齿而笑,悄悄走近颜乔松,悄悄伸手握住颜乔松的食指,再踮脚说两句悄悄话:“你不知所措的样子,好可爱呀。我好喜欢!”
颜乔松的脸瞬时红了,红上耳根,不仅紧张,还手足无措地瞄了一眼外公外婆,又瞄一眼佟桦的父母,不敢喜形于色,却满脸的幸福。
汤晓卿说完祝寿词,目光就凝在颜乔松身上,从上往下打量,眉梢不悦地紧蹙。她隐约中看见颜乔松西装袖口处的住院手环,见颜乔松身材消瘦,精神和脸色都差,一副大病未愈的模样,怕他随时就倒下,还怎么保护她的宝贝女儿呢?
显然,佟承杰也以同样的心情、同样的眼光打量着颜乔松,努力压制他的不悦之色,清清嗓子提醒佟桦在公共场合需注意仪态,不要与异性过分亲密。他本就不论对方是谁,都希望佟桦可以三思,现在看到颜乔松这副大病未愈的模样,认为不必三思,直接不可能同意佟桦的这次恋情。
周潇和许衡久经世俗,从佟桦父母的眼神中,多少能看出他们的想法,但是碍于情分,而且今日是寿宴,佟桦一家来祝寿,二老自然是高兴的,便是看破不说破,笑着叫佟桦父母过来一起坐着听戏聊天。
汤晓卿和佟承杰首先相视交换了眼神,又看看还黏着颜乔松的佟桦,才微笑坐下听戏,目光却不在戏台,而是瞪着佟桦,警示佟桦在众目睽睽之下需要注意仪态。
就这样,佟桦和颜乔松像受罚般傻站着,听着周潇和汤晓卿聊艺术,听着许衡和佟承杰聊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