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们看到的那副样子。朱春兰脸上、身上全是血,她的发髻散乱了一部分,而那一部分的头皮被扯落了。她的脖颈只见深红血肉,还再往外冒着血。下半张侧脸也被咬掉,直接就可以看到裸露的大牙。覆盖着白翳的双眼还在四处看。
朱春兰的模样已经够恐怖了,但她后头还有个身影也跟着进了二堂。那人面部烂了大半,隐隐见着白骨,还有蝇蛆在蠕动。身上带着一股恶臭。
也就只有熟悉的人,怯怯地喊了一句。
“丁老头…?”
丁老头瞬间朝说话人冲了过去,一跳,扑咬在了那人身上。
“啊——”
“啊!!”
二堂爆发出惨叫声和尖叫声,顿时大乱!
张文昌手脚都被困在了身后,压根儿动不了,他在地上努力拱着身子,只能看到一双双四处乱跑的脚和不断被扑到在地的人。第一个上前打他的瘦子在他不远处被扑倒在地,呼救声很快被咬断,只能无助地看向张文昌,身上的肉被人正在撕咬,血溅得四处都是。
“带上我…救我……”
他已经被吓坏了,抖若筛糠。因为肿脸让他无法喊出声,只能倒在地上含混不清地嘟囔。他看到刚刚被咬死的瘦子,很快便眼上爬了一层白翳,接着一节节爬起了身,就朝不远处的尖叫声冲了过去,跑出了二堂。
二堂里的人越来越少,惨叫声蔓延到了外头。
“先生错了,先生错了……”
张文昌已经疯了,一直被噩梦缠身的他一时分不清,自己此时是不是在另一个噩梦中。
一双绣花鞋出现在了眼前,鞋身大半已经被血浸湿。张文昌想抬眼看眼前的这个人是谁,没想到那人的上半身突然之间直直地折了下来。
他不费力地就看到了朱夫人的脸。
“我错了…我错了…”
张文昌的声音带着哭腔,紧接一声惨叫,渐渐地就只剩下撕咬声。
勒巴抱着星儿,是跟着人群一起跑出二堂的。
他不是戚国人,也不是巽国人。只是西处荒野平原上的游民,但他却饱受几国交战之苦,他的家常常因此沦为了战事之地,他们一族只能不断地迁徙,不断地迁徙。最后只剩下他和星儿无家可归,一路流浪来了西源。
野兽通常不会只捕猎一只羊,而是捕猎一群羊。被惊吓乱窜的羊,更容易激起野兽的杀戮欲望。
见多了战事,他知道人群聚集在一起并非是个好事。只是跟着跑出二堂之后,他没有再继续随着大多数人去的方向。二堂外两侧分别有两棵老树,老树两侧都是厢房。
“星儿,千万不要说话。”
星儿点了点头。勒巴没有躲进厢房,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抱着星儿往老树身后去。
老树后头的院墙衔接着二堂和厢房,勒巴和星儿就紧贴着二堂和院墙的夹角。他将星儿的头按在怀中,不愿让她看到血腥一幕。老树叶子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好在树身还算粗壮,但也只能挡住勒巴一半身形,勒巴只需头一动就能看到外头的情况。
看来这些就是李捕快说的活死人。勒巴寻思着,如果往深处跑,可能或被活死人堵住,但先躲在这个地方,说不定还能有机会往外头去。
他微微一偏脑袋,观察着外头情况。他看到二堂面熟的几个百姓,也变成了活死人那样的怪物,追着尖叫声去了。尖叫声越来越少,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了变成活死人的朱夫人从二堂僵硬地走出,她就徘徊在勒巴眼前的这片空地上。
“呃…”
勒巴收回了脑袋,心都悬了起来,但他不敢动。好在星儿什么都看不到,不会因为这一幕而惊慌。
活死人的怪叫时有时无,勒巴不知道老树前究竟是个什么